背影闻声不禁回头,随即出口的话音有些发涩:“湲儿,这是想家了?”
“只是做了一个奇异的梦,并非云候府。楦哥哥进来坐吧。”钟离湲略略摇头,在说话时,她的面色便恢复了平淡。
刚刚在梦境里,她明明看清了男子的脸,然而却在睁开眼的转瞬间,那张脸便从她的记忆中消散了,只余那一丝半缕的亲切暖意还缭绕在她心头,这让她下意识又将目光落回了手里的鹤雕上,其形态竟与她在梦中看到的那只鹤雕隐约相似。
为此,她不禁想,也许她的梦境是因现实中的这只鹤雕而起,同时她也感到奇怪,不知自己为何会对区区一只木雕产生安稳感,这使她近几日只要一闲下来便总是在静静凝视它。
还有,她的梦里似乎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幻冥珠一词了,而这一次竟还梦到了其来历,圣级法器。联想到上次万一齐提到过的圣级生灵,她觉得下次见到万一齐可以问一问。
就在钟离湲浅浅失神之际,折过身的延陵楦也随钟离湲的视线瞧向了鹤雕,并不自觉轻轻一笑,他看得出,钟离湲确实很喜欢这样一个小物件。
同时,延陵楦也对钟离湲提到的梦境产生了几分兴趣,他一面向案几前走去,一面开口道:“梦,湲儿不妨说来听听。”
延陵楦想听,然而钟离湲却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回复未经思索,显得有些草率了,正当她犹豫着该如何说时,倒恰好看到陆启峻出现在了院子里,并且正匆匆朝门口而来。
钟离湲觉得此时延陵楦应该也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她看陆启峻凝着一张脸,便问道:“发生了何事?”
看来事态有些严重,不过想想应该不是关于陆景行他们一行人的事,毕竟她半个时辰前还收到了陆景行传回来的飞鸽,说他们已顺利抵达千旻山庄所在的那片地域,只不过还没与千旻山庄的人交锋。
“我们的人有了表少主下落,只不过听说表少主病得很重,腰间还受了剑伤……”陆启峻微微低敛着眉目,话音还未落,便让钟离湲急切地打断了。
钟离湲神色陡然一变,不由得站起身,直直注视着陆启峻的脸,拧眉道:“那如今人在何处,速去叫人备马车,我去接她回来。至于事情经过,待到了车上,你再慢慢说。”
“一座小镇上,骑马大约需一个时辰。传信的人乃是那镇上的医馆伙计,如今人在大厅。”陆启峻尽量回应得简略,刚刚经钟离湲提醒,他也意识到事情的经过确实无法在三言两语里说清,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先将病重的江听雪带回来。
这么久以来,延陵楦似乎还是第一次见钟离湲失措,看到她紧握鹤雕的指节在泛白,手背上青筋微显,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钟离湲就怕江听雪跟着古珉罗会有闪失,结果她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为此,她放下鹤雕就向外走,并对即将转身的陆启峻道:“那你留在府里,不必随我去了,让那伙计带路。”
既然有人带路,钟离湲觉得就没必要让陆启峻也跟着去,毕竟府里也需要留下一个主事之人,否则若是都走了,府里有个什么突发状况将无人解决,只靠那些家丁不顶用。
陆伯忙于府外的生意,每日都是早出晚归,他基本上将府内的事都交给了钟离湲打理。
而在陆府人眼中,大部分都已默认了钟离湲这个主母身份,因此陆伯觉得将事情交给钟离湲并无不妥,也算是给钟离湲一个锻炼的机会。况且陆辞的事已让他身心俱疲,他也急需一个人替他分担肩上重担,他觉得钟离湲正合适。
钟离湲走时都没来得及与延陵楦招呼一声,府里的家丁虽会驾车,但不会武功,如此一来,为保证他们自身安全,马车无法急速行驶,钟离湲只好叫柳义澜随她一同前去,方便驾车。同时,钟离湲也感觉自己仅仅学会骑马似乎还远远不够,看来还需学会驾车才行。
在出城的过程中,钟离湲听伙计叙述起了事情的具体情况。起因是一男子去他们医馆请人出诊,刚开始他们只以为寻常,然而当出诊的医官在客栈见到那病人时,却是一眼便认出了其身份,竟是他们府主下令寻找了许久的表少主。
当时为避免节外生枝,医官没有声张,回去后悄悄派出了伙计,让其赶紧骑马进城传信。
古珉罗怕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客栈伙计竟将他的人领进了陆府开设的医馆,医馆里的人早就接到了让他们留意江听雪行踪的命令。
钟离湲了解清楚情况,自然而然就联系到了古珉罗,觉得江听雪受伤定与古珉罗脱不开关系,极有可能又是因飞彻崖的内部争端而起,江听雪受到了刺杀的牵连。对于这样一个随时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人,钟离湲绝不允许江听雪再留在其身边。
如今既然已明确知晓了江听雪下落,钟离湲只想尽快带江听雪回家,她没精力去顾虑江听雪与古珉罗之间的情,认为带江听雪脱离险境才是首要,即使落得被江听雪埋怨的地步,她也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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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的一路上,柳义澜几乎如发了狂一般在驾车,与其说他是听从了钟离湲的命令,不如说那是他寻到的一个发泄口。车身颠簸晃动得厉害,坐在他身旁的伙计不会武,几次都在即将被颠下车时又被他出手拉了回来。
这样的惊吓迫使伙计忍不住喊叫出声,两手牢牢抓着身后的车门框,不过由于抓握的气力过度,他的指节都几乎变了形。待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后,他直接跌落在地,一阵狂吐不止,引得周围过路之人频频投去打量的目光。
经过这番长途的激烈阵仗,柳义澜身上虽出了一层薄汗,但整个人倒有些精神抖擞,甚至感到心情畅快。他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慢悠悠取出踏脚凳,然而踏脚凳在落地时却发出了两道重重嚓响声。随后他绕到马车另一边的伙计身前,弯腰帮那伙计拍着背脊顺气,不咸不淡地道:“兄弟,对不住了。”
马车内,钟离湲缓了片刻,然而起身时也不禁一个趔趄。这一路剧烈颠簸过来,她的手肘在车壁上磕到好几次,覆盖在整条手臂上的麻木感到如今都还未完全消散。
眩晕中的钟离湲只觉脑袋隐隐作痛,全身的筋骨都仿若要从关节上脱离了一般酸疼难耐。她确实给柳义澜下过快速驾车的命令,可也没让他快到这个地步,这简直是想将马车驾飞起来。
虽知晓柳义澜这是在故意为之,但钟离湲也没什么可计较的。只不过看来回去之时,她是不敢再“劳烦”这位柳大公子驾车了。她自己倒无所谓,可江听雪病重,经不起刚刚那样的颠簸,要拿江听雪的身子赌柳义澜的那份“大义”,她做不到。
钟离湲站稳身形,冷风卷起她身旁的车窗帘,一片斜照的日光顺势而入,撒了她半袭暖晕。时辰似乎不早了,她挑帘下车,看到一家客栈正对着他们的马车,她来不及去理会柳义澜与那个瘫坐在地的伙计,独自走了进去。
此刻距离用晚膳还有一段时间,大堂内只坐着三三两两的几位客人。伙计与掌柜都显得很清闲,看到进来一位掩面女子,其中一伙计热情地迎了上去:“姑娘,可是要投宿?”
“我来寻人。听说你们店内住有一位病重的女子,此乃家姐,可否带我前去?”钟离湲从袖中掏出一小块碎银,随手放在了身旁的桌上。
钟离湲声音虽不大,但也传进了堂内每个人的耳里。伙计瞧了眼桌角的碎银,目光不禁微闪起来。他倒不是贪恋钱财,只不过钟离湲的话语让他犯了难。他们店里确实住着一位病重的姑娘,可他无法判断面前这女子的言语真假,而且又未经过那位客人同意,他怎好贸然将人带去?
就在伙计犹豫之时,一位中年男子竟从大堂角落的桌前起身,几乎与掌柜同时走到了钟离湲面前,他对钟离湲稍稍作揖,然而掌柜却先一步开了口:“姑娘,可否稍作等待,我叫人去告知一声。”
钟离湲被那中年男子的作揖引去了目光,她颔首以示回应,不待她对掌柜开口,便看到中年男子向掌柜略略摆手道:“胡掌柜不必了,此乃我们陆府未来主母,凌姑娘,而那位病重的姑娘乃是我们府主寻了许久的表妹,我之前诊病时不曾提起是担忧节外生枝。你去忙吧,我带凌姑娘前去。”
“原来如此,我刚刚还甚觉奇怪,如今还不到晚膳时段,杨先生替那姑娘诊完病不久,怎就来店里用起了膳,竟是为等人。既是你们自己人,我便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姑娘,若有怠慢,还请见谅。请。”那掌柜说话间,脸上不觉展露出了随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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