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五，乍暖还寒，微风拂面之时还能感受到一两分凉意。
这一天，对于许多士子来说，意义非凡。
三年一试的会试终于拉开帷幕。
杭舒章和苏韵香早早地起床，精心为四位参加会试的女娘准备考篮。
考篮里装满了笔墨砚、食物、药品等。
杭舒章和苏韵香亲自护送着四个女娘来到贡院门口。
一路上，看着略显局促不安的四人，杭舒章道：“保持平常心即可，今年不中，下科再考就是。”
到达贡院门口，杭舒章走到青君面前，语气淡然的叮嘱道：
“尽力便是，你年岁尚小，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此次会试不过是人生中的一次经历罢了。”
青君恭敬地向杭舒章行了一礼，淡声答道：“多谢老师的关怀教诲，学生铭记于心。”
看着青君淡然而自信的眼神，杭舒章满意地点点头。
光是这份从容气度，便胜过不少人。
四个女娘依次走进贡院。
杭舒章和苏韵香站在原地，目送四人步入考场。
*
一连考了十余日。
最后一场考完出来。
四个人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萎靡了许多。
青君从容的脸上也多了一丝忧愁和疲惫。
杭舒章特地抽空来接四人。
看到人，杭舒章没有询问，只淡淡道：“考完了便不要多想，回去好好的梳洗，吃一顿美食，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四个女娘垂头应是。
半月后。
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
杭舒章看着想要去看榜又犹豫的四人，淡然道：“总归是要有一个结果，不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四个人面色惭愧的一道出了门。
杭舒章叫来竹寺，“去瞧瞧。”
竹寺应声出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竹寺从外头回来，满面春风的朝杭舒章和苏韵香道喜：
“恭喜二位大人，四位小娘子皆榜上有名。她们被人拉去饮酒庆祝了，晚些回来。”
杭舒章心头了然。
苏韵香问道：“青君排名如何？”
“回大人，青君姑娘位列榜首。”
杭舒章倒是有些小小的震惊。
青君不声不响的竟然在会试考了个榜首。
苏韵香笑道：“恭喜絮之，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这也算一段佳话了。”
杭舒章仔细的盘问了其他人。
竹寺道：“岷州刺史吕大人的高徒，章忋在青君姑娘之下。”
杭舒章喜气洋洋的让竹寺给府里的侍从侍女发封红，竹寺笑容满面的退去操持了。
得到喜报之后的杭舒章，走路都是飘的。
到了翰林院门口，遇上了来上值的吕束语。
吕束语道：“恭喜絮之，佳徒高中，感觉如何？”
杭舒章回礼道：“束语亦不差。同喜同喜。”
两个人一起进入大堂。
翰林院其余官员零零散散的从外头进来。
细碎的声音传进杭舒章的耳朵里。
“这个汝州倒是邪门，今年一举出现了十余个学子，皆在榜上。”
“这个算什么，最主要的是这个王青君，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竟然一举夺冠。”
“是啊，此前那几个热门人选倒是全部掉出榜十开外。”
杭舒章和吕束语对视一眼，皆是暗自一笑。
并没有搭话，也没有搭理。
*
终于等到殿试。
四个女娘考过了会试，心头大定。
再考殿试之时，倒是放平了心态。
金殿上。
永帝一一的看着李棠玉递上来的十封文章。
心头难以抉择。
皆是难得一见的好文章。
百官屏声静气的等着永帝点状元。
永帝踌躇许久，终是选出了一篇，揭开封名一瞧，王青君。
永帝暗道，天意如此。
李棠玉面向百官，高声道：“今科状元为，汝州王青君。”
朝臣有些懵，这个汝州王青君来势汹汹啊！
顾梦寻微微躬身，声音高昂道：“臣恭喜皇上得此贤才，实乃我朝之幸事！”
顾梦寻清冷而有力的声音，在寂静的朝堂之上特别响亮。
话音刚落，原本有些沉寂的朝堂之上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朝臣们纷纷醒悟过来，相互交换着眼神。
一声声激昂的恭贺声响彻整个宫殿：
“恭喜皇上又得一股肱之臣！”
“此乃天佑我朝，降下如此良才！”
“皇上洪福齐天，得此贤才。”
霎时，朝堂之上气氛热烈非凡。
古相沉着脸，脸色相当难看。
永帝一一的把封名都拆开。
点了闻祈为榜眼。
点了章忋为探花。
杭舒章双眸微眯，闻家，又出新贵了。
这是皇上瞧在闻相的面上？还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亦或，闻祈有真才实学？
由不得杭舒章多想，新科进士们行礼之后，踏马游街去了。
晚上还有琼林宴。
宴会上，杭舒章看着青君被一众同年围拢。
还以为青君会不适应这种场合，但青君脸色从容淡定，分明是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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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香笑道：“自己的学生如此优秀，絮之心头有何感想？”
杭舒章傲然道：“自是感到骄傲。”
青君挣脱众人相缠，朝杭舒章走来。
“老师，学生敬您一杯。感谢您多年来的教导。”王青君恭敬地说道。
杭舒章笑着举起酒杯，“青君，你今日得以高中状元，实乃你自身努力所得。”
悠扬的乐声响起，一队舞者迈着轻柔的碎步款款而来。
男女相杂，翩翩起舞，男子动作既轻且蛮，女娘动作轻柔流畅。
众人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陆瑾迈步走到永帝面前行礼，而后声音洪亮地说道：“皇上，瑾儿有事相求，请您应允。”
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陆瑾。
永帝面露疑惑之色，好奇地问道：“何事让瑾儿如此为难？但说无妨。”
陆瑾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回答道：“瑾儿恳请皇上作主，请皇上给瑾儿和王状元赐婚。”
话音刚落，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永帝瞪大了眼睛，显然被这个请求惊呆了，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应。
杭舒章气得差点跳起来破口大骂。
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眼见永帝没有说话，陆瑾又重复了一遍，“瑾儿恳请皇上作主，请皇上给瑾儿和王状元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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