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号人,队伍浩浩荡荡,跟着陆正风出了广场,爬过百级台阶,又经过一个山谷,最后终于来到一片院落之前。这片房屋似乎年代已久,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尽是坑洼。木门也已褪色,但上面精美的雕刻图案依然清晰可辨,一种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口早已站了许多身着门派服饰的弟子,见白衣道士过来,纷纷拱手说道:“见过陆师兄!”
陆正风拱了拱手,然后说道:“你们先将他们安排在这里吧。三日后,门内会将其正式分配给各峰,就不用你们费心了。”
“陆师兄放心,我们会安排好的。”为首的一名弟子回道。
陆正风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来来来!都站好了。说你呢,看什么看,就是你!不要找不痛快,不然惹了我庞三,没什么好果子吃!”随着为首之人的喊话,二百多人顿时列好了队伍。
“双灵根的出列,两人一个房间,跟着他走。”
“三灵根的,十五岁以下的,五人一间,跟着他走。”
“其余之人,十人一间,跟着他们几个走。哦,对了,男女分开。”
“还有,每天三顿饭,开饭时有钟声提示,到时你们拿着令牌,到后面的饭堂即可。”
一看庞三不好惹,二百来人没一个敢吱声,纷纷听从命令,一队一队的被人带进后面的院落。
江月白和许存仁站在一起,与另外三个差不多大的孩童列在一队,等待着金剑门弟子的命令。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终于轮到了他们。就在他们跟着一名十八九岁的年轻弟子向院落大门走去之时,忽然听到扑通一声,最后面的一个孩童倒在了地上,马上一个十五六岁的胖子站到了队伍后面。
“什么声音,怎么了?”带队的年轻弟子听到声音,又从远门走了出来,问道。
“他不是这一组的。我们五人本来走着,他一把将我绊倒,自己站在我的位置。”倒地的那名孩童一边揉腿一边告状。
“不许打架!”年轻弟子一见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口中随便说了一句。接着他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孩童一直没有爬起来,就直接对着那个胖子说道:“不要给我惹事!”
然后又对着倒地的那名孩童说道:“你跟着后面一队吧。三日而已,分到哪间都一样!”随后,他就带着五人进了院落,随便挑了间无人的房间,安排他们住下后又返了回去。
房间虽然陈旧,但却很干净,一点霉味也没有。地面铺着青砖,上面有五张草席,放有蓝色被褥,两张桌子,四把椅子,一个脸盆,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见年轻弟子走了,那个胖子顿时神情一松,直接霸占靠窗位置最好的草席。江月白、许存仁对视一眼,立即选择了离他最远的两个草席,将包裹扔了过去。剩余的两个孩童,但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即争抢起了远离胖子较远的那个草席,但是一个个子高一些的孩童稍快一步,剩余的那个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挨着胖子的草席。
选完草席,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江月白拿出那本《修仙初解》仔细的看着,可是上面全是小篆,有些字还认不太全,就向旁边的许存仁靠了过去。别看许存仁年纪和他差不多,也只有十二三岁,但是篆字却认识不少,二人凑在一起,一起分辨看着。
修仙,乃世上至高之道,以身证道,可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光,是为仙人。
修仙之人,欲求超脱尘世,得道成仙,是为修仙。
何为修?修者,乃磨练身心,洗…凡尘,提升境界。
如何修?当以道为本,法为纲,积……,除…念,养气炼神,以至功成。
……
丹药者,修仙之秘术也。修行服食,可增强气血、恢复灵力、开智明目,通灵悟道、稳固神魂等等,实乃修仙之术首位门类……
炼器者,可炼修仙界万物,法器、甲胄、防具等等,皆属于此……
接下来,里面都是一些关于修仙界的基本常识。二人勉强能读下去,遇到实在不认识的字,就用指甲做上记号,等下再去找人问问。
半个时辰后,二人将书大致看完,终于了解了一些修炼界的基本概况。对于诸如灵石、灵果、灵兽、妖兽、指诀、口诀、功法等等,不再是茫然一片了。
就在二人费力读着之时,耳中却传来了一阵呼噜之声。抬头看去,竟发现那个胖子已然睡着,旁边草席上的孩童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酉时正刻,一声钟鸣响彻了整个院落。江月白、许存仁将书一收,就立即走出门外,随着人流向后面的饭堂走去。半路正好遇到同来吃饭的小胖子宋海平,小胖子还介绍了与其同一间房的蒲彦宇,四人打过招呼,一同进了饭堂。
那陆师兄果然没有骗人,四人一桌,四个菜,一碗汤,雪白的米饭管够。虽然肉没有几块,但是已经非常不错。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果然不假,他们四人凑在一桌,很快一碗饭就没了踪影,跑去填满再来,江月白也是饿了,也是连吃了三碗,才填饱了肚子。
而其他桌多半如此,好多都是逃难之人,遇到了这样的伙食,简直饿虎扑食一般,米饭一时都供应不上。好在饭堂说下一锅马上就好,不然争抢打饭之人还得打起来。
吃饱了饭,四人走出饭堂,闲着无事,就跟着宋海平、蒲彦宇到了他们的房间。房间布局基本一致,就是五张草席升级为两张简易草榻,四人互相介绍,互报了年龄,结果蒲彦宇最大十四岁,宋海平十三岁,江月白和许存仁都是十二岁。
年纪相仿,又对脾气,四人很快打成一片。聊了一会儿,大家一同研究那本《修仙初解》。果然人多力量大,不认识的字都少了一半,四人越看越起劲,对这新鲜的修仙世界充满了好奇。
一直聊到临时亥时,许存仁拉了拉江月白。江月白一看时辰,确实不早了,就提出告辞,向自己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其他三人均已入睡,二人摸黑走到自己草席近前,打算睡觉。不料摸了半天,却根本没有摸到草席。无奈之下,许存仁将桌上油灯点亮,却发现二人草席、被俘、包袱都已不见。
二人仔细看了一圈,原来草席都被那个胖子拿去,自己一人垫了好几张草席。再一看,那两个人身下也没有草席,都是和衣倒着,其中靠近那个胖子那位,眼角还垂着两行泪珠。
江月白比划了一下包裹,又指了指那胖子,二人用眼角瞥了一眼胖子,才悄悄的点了点头。二人互相看了看,都挽起了袖子。
不过许存仁人如其名,临到关头还是按住了他,咳嗽一声,对着胖子说道:“这位师兄,能把我们的草席、被褥、包裹还给我们吗?”
呼噜声顿时停止,不过胖子却并没有什么动作,依旧装睡。
许存仁又提高了声音说道:“三日之后,各奔前程,互不相干。快点把草榻、包裹还给我们,早些睡觉。”
那胖子依旧一点反应也没有。
“谁家猪睡得这么死,醒了也不答话?”江月白见他存心故意,一时也来了脾气。
“你他娘的!敢骂老子?”胖子终于忍耐不住,坐起身子对着二人开骂。
“房里三个睡觉,你怎么知道我是骂你?”江月白反唇相讥道。
“我……你……你不是骂我,还会骂……还会骂谁?”那胖子一时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少废话!把包袱、草榻换回来,不然的话……”江月白和许存仁都已将袖子挽起,摆出打架的架势。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来的,打架老子还怕你们不成?”胖子登时站起,脚下的草榻顿时被踩得一扭,下面的包袱也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