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压下心里的话,故意缠着王千幻道:“大师兄,嫂子是什么样的人。”
王千幻有点懵了:这算不算当着自己的面再次别告白
幻惜瞪她一眼,除非王千幻傻了才会拆她的台。幻惜无聊的看向宾客,笑着和珠宝一样让人迷恋:“大家慢慢吃,今日可是幽冥宫请客,不吃白不吃哦。”
“多谢主母。”
苏轼那首词看来给她赢得了一些人气。
“不客气啦,又不是我请,呵呵,大家慢慢吃哦,我家相公最喜欢吃鲍鱼呀人参呀,他说那叫品味,吃不了两百斤都不过瘾呢。”
“是吗”
“是是”
“怪不得龙主器宇不凡”
“呵呵,还仙风道骨呢。”
“对对再上来两盘海参”
“我也要”
“我也要”
慕谣竹气的冷脸发紫,但她也不是好惹的:“大师兄,听说徐府六小姐体弱多病是不是呀”
“是。”这是人人都知的事实。
“可我看主母很精神吗”
众宾客一路望来,都恍然记起徐家六小姐从小病的不能下床的事实。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她不是徐家六小姐。”
“怎么可能龙主怎么可能娶错主母。”
“倒也事。”
“但她很精神也说不过去吧。”
幻惜低下头,柳眉低垂婉婉孱弱。
慕谣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寒似夫。
王千幻把她此时的形象和徐家大院里逆来顺受、暗处独泣的样子重叠,只能从记忆中摸索曾经的徐幻惜,却独独想不起她有独自面对众人的魄力,他迷惑了:这个幻惜似乎不一样。
幻惜没空管他想什么,慢慢的从头上拔下一枚冰海一日醉,慢慢抚摸她的簪身,语气幸福留恋:
“其实其实是人家相公知道人家有病,对小女照顾有佳啦。”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这枝簪子是相公特意从赤木国带来为小女疗伤的,小女能有今日完全是相公的功劳,小女今生能得到如此夫君实在是死而无憾”呸乌鸦嘴他死我也要独活“大夫说我的病就是见光太少,所以要金缕玉器常伴,珍馐百宝相随才能平安,相公体恤小女年幼特意赏了小女这身衣着,小女的病情终于感召了天地有了好转,这都是是相公关爱小女,小女三生有幸能得龙主疼爱”幻惜说完,小脸通红的躲是儿身后,含羞带却,妙不可言。
是儿纳闷的看看非儿:主子什么时候疼主母了
非儿摇摇头:梦中。
康儿福儿不禁点头: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生存才是王道。
“主母手中拿的可是冰海一日醉得见一枚神木,小人三生有幸”
“龙主对主母真好,情真意切”
“龙主原来心有所系。”
席中不知是谁嚷了一句:“不如多送些宝物为主母养病也为龙主分忧。”
“对”
“有道理”
“龙主操劳多时,我们这些追随者更应出力”
幻惜与说话之人目光相对,两人狼狈为奸的笑了,男子笑容偏于女气,女子笑容过于奸诈,但利益不谋而合。
王千幻心里很复杂,自己的妻子算是妻子吧必定都抬过门了当着自己的面夸另一个男人对她如何恩爱,哪个男人受的了。
下面有人轻微的不满道:“又是钱,这两个月给的还不够多吗。”
“嘘--小点声,抱怨不如多吃,还能平复下心里的不平。”
“就是,你看这江海珍馐都是世间难得的佳品,陇墓堡真是大手笔,赶紧吃吧。”
“吃老子化悲愤为食欲吃回来再上十盘”
远处一身蓝衫的男子扭过头,他觉得自己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前堂飞烟第四十九章
远处一身蓝衫的男子扭过头,他觉得自己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暗处的人影很想冲出来撕了拥有孔雀发型人嘴,另一个人赶紧抱住他:“冷静。”
“她败坏主子名声”
“忍,主子只是让我们来瞧瞧,没说要动手”
好他忍,她最好祈祷自己别犯他手里,否则窃钥匙乱说话的帐一起算。
龙倾折见他不气了终于松口气,无意道:“大哥你好像变冲动了。”
春风略过每个人的衣角钻入冰解的大地,企图唤醒勃勃生机的记忆。幻惜借着东风吹出自己在别人心目中龙潜远爱妻的地位明确了她陇墓堡不可动摇的地位:“谣竹妹妹,请问我可以带姐夫去拿礼物了吗”幻惜看着谣竹那么天真,那么狡黠,那么欠揍,就如每个胜利者都不吝惜炫耀自我的价值一样,她也不吝惜让天下人都知道她的胜利。
慕谣竹迎风而立,秀发衣着纹丝不动,眼神狠绝嗜血,眉宇间的豪情越来越遮不住她迷失的心灵。
剑儿站在慕谣竹身后,无形的杀气锁定幻惜的每个动作。
幻惜弯腰俯身,落落大方:“告辞,小女子先行一步,姐夫这边请。”
“请”王千幻现在憋了一肚子火:这个女人太可恶了,难道她想骗龙主,难道她贪图龙主的家财幻惜在他心目的形象过于糟糕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剑儿想要发难,慕谣竹按住她看向司徒雨昕。
司徒雨昕转过头不与她接触幽冥宫的声音越来越远,喧闹的气氛渐渐停歇,幻惜停住脚步,吩咐道:“康儿、福儿你们先回去看看四少爷,四少爷昨晚刚服了药。”
“是。”康儿、福儿知道有些事她们不能过问,看了是儿一眼离开了。
小景指着自己:“主母,小景可不可以也先回去呀,小景想小少爷和小小姐。”
“去吧。”
“谢,主母。”小景快乐的跑走了,对她来说照顾小小姐和小少爷比什么都有意思。
迂回的长廊里,四周安静的只传来几人走动的声响,是儿和非儿自动退开一段距离,给这对曾经的恋人独处的空间,其实她们心里很担心她家小姐一时兴起和王千幻跑了。
王千幻仪表不凡、目光无惧在幻惜面前有他骄傲的本钱,谁让这个女人爱他呢:“你怎么搞的”
开门就是质问,当她是犯人吗“这不重要了,我已经嫁进了龙家。”
王千幻语塞的看着不把事情当事情的幻惜,在他的记忆里,只要她大声吼一句她都会哭,怎么如今::“这里是龙家,不是天幕山庄”
“重要吗”幻惜反问,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这里是陇墓堡又如何不过是她的另一个家。
是呀,重要吗她已经是龙潜远的妻子了,但:“龙主知道吗”他心里有点抵触,抵触什么他也不清楚。
“不知道。”幻惜看着鞋尖突然感觉心里很难受,说不出的苦处压抑的她想哭:幻惜他有什么好让你如此爱他
“你--”王千幻望着伤感的幻惜,指责的话吞回肚子里也不便多言,施恩的问道:“想回去吗”如果她想回去,他就想办法带她回去,从此以来他们两不相欠,各自为政,谁也别指望他娶她,谁也不能干涉他的自由,不过看她活的这么潇洒,她也许不走呢也许她留恋陇墓堡的舒适也说不定。女人总是关键时刻靠不住连他的小师妹也一样
幻惜感觉有点好笑,这算怎么回事,自己爱他这么多年换来的就只是这一句,凭什么那么理所当然的甩了她,凭什么却要另一个人为你去死,就算世界本不公平,也没道理不让人报仇,幻惜脸色青白的道: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是我求我爹把我嫁来的吗你以为我不怕吗你以为每个女人都爱慕虚荣吗我只不过是爱你,不是超人,我一个人对着陌生坏境会胆怯,发现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结果上错了花轿会想死,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厌恶,就因为我爱你吗那好我不爱你了请是收回对我的不公吧”
幻惜无力的靠着朱红的廊亭哭了,不是故意为之而是属于幻惜的那部分记忆彻底的哭了,她爱了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的一切都是他,她从未想过他之外的任何男人,得到一丝应有的尊重也不可以吗幻惜的眼泪不夹修饰和心机的往下掉,爱过了,人也死了,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幻惜靠着柱子强忍着灵魂深处牵动的心伤,痛的几乎难以呼吸。
“够了”王千幻皱眉,但心里并没有怜悯:“如果你不嫁,你完全可以向龙主说明。”
“说明你个鬼”陆心怡火了,扶着胸口强压住身体本源的哀戚吼道:
“你知道我怎么来的龙家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合谋你知道我在新房欢欢喜喜的等你突然间什么都不知道的后怕吗我醒来就在龙家的东房了你让我说什么跟咬了我的男人说休妻还是跟老天爷说还我清白还是让我昭告天下我是徐三小姐爱的是你天幕山庄的二少爷不是他龙潜远可就算我说了有什么用难道你会要我吗难道你会娶我吗难到我就不用呆在这里随时忍受自己会死的恐惧吗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吗你别忘了你也没娶我你根本就没回天幕山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至少我身不由己你呢你故意逃跑我徐幻惜长这么大还从来不知道自己恐怖的能吓的别人离家出走你把我当什么你至我于何地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
心怡额头冒汗的靠在朱木上,她几乎控制不住心碎的情殇,只能让幻惜的思念换成一滴滴泪水埋入昨天的的曾经。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王千幻也许真的发觉自己太过分了:“我我当时”当时没想那么多,他以为轿子抬进了王家,想嫁的就等他不想嫁的可以以此为借口离开,他没想过事情会成这个样子。
他看着哭泣的幻惜,第一次因为她的眼泪有些难过,于是他问道:“怎么嫁进龙家了。”语气温和了很多。
“四妹。”那贴药如果真被她吃了也许嫁进龙家一个月后才会醒吧。
“是她。”王千幻似乎并不吃惊,他和露惜在一起这么久说不了解是假的:“我料到她会对付你,但没想到”
徐幻惜带着眼泪笑了:“没想到--一句没想到你改变了我的一切”
“对不起。”该他道歉的他从不吝惜,是他的错他也承担:“你还好吗”
“嫁都嫁来了好不好都要这么过。”
“他对你”王千幻看眼她的穿着,应该不错吧,她不是也说了龙主对她好吗,能让龙主另眼相待,恐怕她过得很好吧。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幻惜苦笑:“你真信我说的话哈哈可笑,龙主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用心你太天真了”
“我”他是从小师妹平日的哭诉中知道一些龙潜远的事,但是“你以为我说的那些话陇墓堡的女人会信吗笑话”
“那你还”
“算了,我没必要和你解释这些。”幻惜掏出手帕就是止不住眼里的眼泪,楚楚可怜的样子如兔如月:“我的事情我以后会解决,只是请你记得,我徐幻惜爱你不假,但你不该看不起我为你付出。”
“我--”
“你不用说了,就算我再不懂事我也知道嫁给你是不可能了,我会当好龙家夫人的,你不用再担心我会缠着你了,你自由了,还有--”幻惜忍着泪从怀里掏出那块紫色的玉佩,心痛的感觉毫无征兆的突然漫级全身,几乎让她把握不住对身体的控制。
前堂飞烟第五十章
--“换我”--鬼影含情的望着白衣男子,没有责怪没有冤屈。
--“不行这是你最后一缕魂魄”----“我死了这个身体都是你的”--鬼声有点恳求还有诱惑--“本小姐不稀罕”--d她可考虑修炼自己21世纪的肉身,不稀罕她那具难看的身体。
--“心怡,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帮我一次吧,算我求你了”--鬼影低下头,默默道--“我甘愿消磨最后一缕舍念”--鬼影哭了依然懦弱依然胆怯依然有点小肚鸡肠,但无损她对眼前男人的爱,自始至终她也不怕被人知道她对他的爱,那么执着,那么坚定,守着一个桥墩寂寞的等他回来鬼影里的思念心怡懂的但她更明白最后的结果不是一拍两散各自跳楼,就是一人入土与世隔绝,可就是有人死心眼--好吧--陆心怡瞪她一眼,认为她傻的离谱,即便她懂爱情她也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拼出最后一缕魂魄也要见她,心怡妥协了她收紧灵魂,聚集自己魂魄从天灵极出,同时打出一掌把幻惜强自送入体内,还魂必须在瞬间,否则就要等一个时辰。
心怡重生以来第一次为一个不是人的人让路,把身体的主控权交给了她真正的主人。
假山之后:
龙倾侍奇怪道:“你有没有发现空气不正常的波动。”
龙倾折四下看看,黑溜溜的眼睛转的很讨喜:“没呀,就听到风声了。”
“也许是我多心。”
漂浮在空中的陆心怡美的惊心动魄,处于灵魂状态的她和幻惜穿着同样的服侍,但却比幻惜漂亮比幻惜和气更比幻惜爱笑。
她现在就笑着,笑看佳人哭,笑看男子恼:活该自责死你。
曾经能让她死的那么痛快就是因为她知道有个人会在她死后痛不欲生。哈哈这才好玩这才公平心怡灵魂漂浮,长长的秀发用六枚木簪束住,她看向长廊后的假山,依稀能透过物质看到它背后的人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