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收官......”
天子起身,行至窗柩,抬手推开,阳光肆意挥洒入内,他微微眯了眼。
“除魏西余外,还有谁暗中探过消息?”
洪公公双眼提溜一转,立刻接话:“回陛下话,卫尉寺路少卿,也曾探过。”
“路盛林?”天子低声一笑,“朕怎么记得,他跟崔相私交不错?”
没错!
洪公公直点脑袋,“陛下圣明!”
他可没有冤枉路少卿和崔相,为官之人,本就要敢做敢当!
天子负手走回御案前,拿起一封奏折,“验收官确实该定下了,赶早不如赶巧,就他吧。洄河坝竣工后,与工部、户部、都水监协同验收。待河坝过验,投用当日,朕亲自前去一观。”
洪公公背皮一紧,不知道该先为哪句话震惊。
陛下选的这位验收官.......
别说崔相等人,怕这位本人都想不到,自己能当验收官吧......
还有。
“陛下,开闸那日,您要亲自前去?”
“怎么?”天子抬臂取下架上钢刀,随意舞了两下,“不行?”
洪公公吓得小碎步后退两步,连忙道:“老奴这就禀传太常.......”
“不必。”话还没说完,便被天子打断:“朕微服前去,你和以群他们跟着便是。”
洪公公低声答是,心中却连连叫苦。
陛下每次微服,他都要提前好几日开始准备,生怕路上遇到个啥不干净的......
......
河坝竣工前一日,同安布庄、书肆同时开门营业,打了百姓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小半个时辰,消息就跟长了腿似的,传遍了上京大街小巷,引得百姓堵门哄抢。
京中一应布商与书商有苦说不出,聚在一块商讨了半天,就得出一个法子——降价。
同安布庄和书肆背后是沈大人,他们哪敢不自量力螳臂当车,除了主动降价吸引顾客,他们别无他法。
对同安百姓来说,今日是无比幸福的一天。
翌日下午,同安印坊同步开工,余时章坐镇印坊,亲自守着排版,顺带还能看顾隔壁书肆。
与此同时,洄河坝上,沈筝正带着曾同实等人勘验,以做到明日竣工万无一失。
刚围着坝上细细勘验了一圈,坝外守卫来报:“沈大人,刑部的大人来了,说是寻您。”
沈筝一愣,曾同实也愣住,下意识替沈筝问道:“是刑部哪位大人?”
照理来说,沈大人与刑部无甚瓜葛,刑部之人为何会亲自来寻她?
守卫望了坝外一眼,如实回答:“卑职也不知,对方车夫只说是刑部大人前来,并未言明是哪位大人。”
沈筝揉了揉发酸的腰侧,把最近干过的坏事都想了一遍。
难不成......是兰其翼那个小心眼的恶人先告状,闹到刑部去了?
不应该啊!
她虽然是幕后主使,可羽林卫也是从犯,刑部就算想查他们,也应该先问问天子意见吧?
难不成天子把他们出卖了?!
怀着疑惑,沈筝将图纸一股脑塞给曾同实。
“你们接着勘验,我去去就来。”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道:“若我明日没回来,按流程竣工,不要耽误正事。”
众人心头一震。
好一个大义凛然的沈大人!
曾同实思忖片刻,又一股脑将图纸塞给都水监的人,“我陪您去。”
管他刑部来人是谁,他陪着一起去,好赖有个照应!
二人一同磨蹭到了坝口。
坝口停了数架马车,但他们还是一眼认出刑部马车——通体漆黑,配饰全无,甚至就连拉车的马车都只有个马鞍。
见他们前来,车夫转头对车厢禀报:“大人,沈大人来了。”
车内人不知说了什么,车夫听后领命下车,对沈筝道:“请沈大人上车一叙。”
“......”沈筝刚挪了半步,反应过来,又止住脚步:“不知来的是哪位大人,寻本官所为何事?”
什么人呐,一来就强请人上车,一点礼貌都没有。
正在心中唾骂着,车厢帘被人拉开,骆必知勉强挤出一个温和的表情:“是本官。”
曾同实倒吸一口凉气:“骆尚书?”
这位黑面神怎么会亲自来找沈大人!
沈大人是不是摊上大事儿了?
他比沈筝还要紧张,喉间滚动两下,贴近沈筝道:“沈大人,要不要我去找伯爷来帮忙?”
沈筝端详着骆必知神色,轻轻摇了摇头,“曾大人回去吧,骆大人为人正直,定是因公寻我。”
曾同实一步三回头,心中一直琢磨着,要是沈大人待会儿回不来,他该寻谁帮忙。
沈筝上车后,骆必知命车夫卷起车帘,率先开口:“本官恰巧经过此地,贸然寻来,可有耽误沈大人差事?”
沈筝闻言暗中松了口气。
果然,骆必知不是来问罪的。
“并未耽误。”她坐直身子问道:“不知大人因何事寻下官?”
骆必知本就不善寒暄,见她开门见山,也不再磨叽,从身旁匣中取出厚厚一沓纸。
“今日本官前来,是想和沈大人做一笔生意。”他将那沓纸递给沈筝,“这些,都是沈大人你之前送来的随笔,本官与刑部众官都已细细看过,感触颇深。”
接过草纸,沈筝随意翻看一二。
为了避免骆必知起疑,这些纸,她先后分了四次送去刑部,总之就跟挤牙膏似的,每次都挤一点过去。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两本刑侦书也被她挤了个干干净净。
随意翻开一页,她一边欣赏自己的笔迹,一边问道:“下官人微言轻,不敢说与大人做生意,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骆必知目光落在纸上,“验尸简目”四字格外显眼。
沈筝送来的这些随笔,可谓替刑部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倒不是他刑部之人有多蠢笨,而是她与李时源思路清奇,总能提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法子。
一开始,衙中刑官与仵作都说,沈筝这是“投机取巧”,还说,这些法子“不堪大用”。
可真当投入实践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些法子哪里是“不堪大用”,分明是“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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