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46章 三更合并
池奚回家的時候,是蹑手蹑腳進的門。
他心想以蒙天星那大嘴巴的程度,他和溫總的奸-情應該會迅速擴散開,姐姐那裏肯定瞞不下去了……
溫總那邊有他的難關要過。
他這裏也有……呃,好吧,好像也不算很難。畢竟真逼起來了,他絕對幹得出來在他姐面前撒潑打滾的事。
他和池琳姐弟情深,他姐怎麽舍得為難他?
這是和溫家那攤子事本質上的不同。
溫總壓根就沒有會為他考量的親人。
就連溫嘉永這個親爹都是。
池奚撇嘴,還不如我給他當爸爸呢,我當多好!
池奚想着想着就冒出點兒煩躁,他往沙發上大字一攤,好不容易等到池琳回來。
池琳掃他一眼,也不問他那班上得怎麽樣了,直接就說:“明天你去機場接個從江城來的客人。”
池奚迷惑出聲:“派個什麽秘書助理的去不就行?”
“不行,人家要你接,是江城鄒家的少爺。”
“哦,知道了。”池奚乖乖應聲。那鄒家,比賀帆的媽媽賀小姐家裏還要叼一點。
池奚跟他們不是一個圈子,從前也沒過來往,不過肯定要做好招待工作的。
池琳說完這事就走了,弄得池奚異常驚奇。
他忍不住掏出手機,看看朋友圈……怎麽全是風平浪靜的?
他只好去問蒙天星:【我和溫總的事……】
蒙天星回得很快:【池哥你放心就當我瞎了我什麽也沒看見!我要是往外說我就走路掉下水溝被淹死】
池奚:“……”
池奚又問:【那天一起喝酒的其他人他們是不是也看見了?】
蒙天星:【是!但我非常堅定地告訴他們,他們喝多了,建議去查查腦子,溫總怎麽可能會和你抱在一起呢對不對?】
池奚:。
他白擔心了。
沒想到出櫃反而這麽難!
蒙天星:【就是我大哥好像有點瘋了】
池奚也不想關心蒙骥瘋不瘋。
人溫既琛都沒瘋呢!
想到這兒,池奚腦子裏又猛地蹦出個念頭——這會兒溫既琛在幹嘛呢?正在和那老東西交涉嗎?
池奚嘆氣,又煩躁上了。
周三,池奚舉着個牌子,站在接機大廳,懶洋洋倚着欄杆很提不起勁兒,甚至都懶得将眼睛睜大點仔細看看走出來的旅客……
還是那個鄒少先看見了他。
“池奚?”對方的聲音很清亮,還透着點驚喜。
池奚瞬間換了個站姿,擡眼看過去。
對面的人穿着襯衫長褲,外面套褐色馬甲,幹幹淨淨,瘦瘦高高,嗯,也就比池奚稍矮那麽一點。
“鄒少?”
“是,是我。”對方湊近了點。
池奚接了他手裏的包,指了指:“你得繞一圈兒出來。”
“好!”對方應聲,語氣輕快。
鄒少全名叫鄒樂。大部分富二代都挺會交際的,上車之後,他就熟稔地跟池奚聊起了他國外讀書時的事。
池奚打斷問:“鄒少現在去哪兒?我送你過去。”
“去哪兒?不去哪兒,你帶我到處轉轉就行,我聽你的安排,我酒店都沒定。”
池奚驚訝回頭:“鄒少是特地來玩的?”
鄒樂:“嗯,順便見見你。”
見我幹什麽?池奚敏銳地知道這裏面哪兒不對勁。
而這份不對勁,在他們找了一個西餐廳坐下來之後,被放大到了極致。
“聽說你沒談過戀愛?上學的時候怎麽不談?你應該挺受歡迎的。”
“沒空。不做作業的話,基本就是滿世界跑……”池奚的學生生活可太豐富了,他打游戲都能自己待一天。
鄒樂有點激動:“真的特別難得,所以我媽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想,那過來看看好了……”
“伯母說什麽?”
“你不知道?”
話到說到這份兒上了,池奚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有點難以置信。
他問:“你……不會是特地來跟我見面,家族之間那種……”
“對!”鄒樂一口肯定,“我本來是想找我們圈子以外的人,圈子內的,難找啊。沒想到剛剛好你……”
鄒樂有點臉紅:“那個,确認一下,你是1嗎?”
池奚腦子裏轟隆隆有火車跑了過去。
他腦子裏跳出的第一個念頭是——溫既琛!
池奚瞬間坐立不安,只想趕快走人。
鄒樂看他不回答,失望出聲:“你不是啊?不過你以前沒談過的話,你要不試試……”
池奚:。
并不想試。
想象一下就有點萎。
看池奚還不說話,鄒樂只好再度讓步:“或者輪換着來也行?”
池奚腦子裏又不受控地開始聯想。這都不是萎的問題了,還想吐。
他連忙說:“不不,謝謝,我有男朋友了。我不知道是來和你相親。”
鄒少卻說:“哦,我知道你有個對象,但是對方應該不太門當戶對?”
這對豪門來說,也不算什麽稀罕事。談男女朋友的時候都是正常談,結婚都是由家裏指定。大家都習慣了。
像鄒樂他們這樣性向特殊的,家裏還能給指上門當戶對長相又好的,那真是太寶貴了!之後國外扯個證,因為家族關系婚姻還會非常穩定。
所以鄒樂不想錯過。
“你要是還有其它顧慮,其實我們可以先試試床上和不和諧……”鄒樂還在說。
池奚尴尬得跳了起來:“不,不了。”他翻了翻手機,翻來翻去,只艱難從互聯網上扒下一張溫總的照片給鄒樂看。
“這個,我男朋友。”
鄒樂:?
鄒樂:“我确定了這是你委婉的拒絕。”
池奚:?
鄒樂表現得很大方:“別随便找個照片糊弄我了。這事就暫時不提,但作為東道主還是得陪我玩一下池少?”
“我安排其他人陪你怎麽樣?”池奚堅決。
都拒絕到這種程度了,鄒樂嘴角一抽:“好、好吧。”不死心地多問了一句:“是我長得不好看?”
池奚:“挺好的,就是這個……褲腿,這個穿搭我不太理解。”
鄒樂:“……”其實他是直男吧。
池奚問池琳借了個助理來陪鄒樂。池琳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連兩小時都沒到,就出局了?
池琳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個鄒樂你不喜歡?”
池奚:“怎麽可能喜歡!”
所以只喜歡溫既琛?
池琳平複了一下心情,正常,正常,年輕人都覺得自己遇到的第一個人是真愛。
池奚還是見的世面不夠多,起碼應該多看幾個優秀種子選手。而不是直接就讓溫既琛诓騙進網裏了。
池琳推測了一下,又問:“因為他是0?”
池奚震驚:“你怎麽連這都懂?”
池琳沒接這句話,只是嘆氣:“給你做1的機會都不要啊。”
池奚:???
結束完和池琳的通話,池奚就趕緊走了,生怕多待一秒讓對方有錯誤的會意。
出了門,他才重重喘了口氣。
鄒樂在後頭盯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還對伴侶挺忠誠,……更寶貴了。”
池琳那頭還想給池奚打電話,連打幾次卻都是占線。
“還有個津市的,是1呢。”池琳惋惜。
池奚不知道姐姐給他準備了一籮筐的優秀種子選手,等着他去見世面。
他在給溫既琛打電話。
小少爺有些許心虛,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虛,大概就像是仿佛好像在給溫總戴綠帽一樣……其實完全沒必要,他們又沒結婚,又沒怎麽樣,連确定關系都只是草率又含糊的說談兩天看……
但池奚就是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等到電話接通之後,池奚才覺得這種感覺稍稍好了一點。
“溫總那裏還好嗎?”池奚問。
“還可以。”溫既琛的聲音稍顯嘶啞。
池奚:“你沒睡好?”
溫既琛先估算了一下池奚此刻在做什麽。
打從那鄒少落地,他就知道了。畢竟池琳之前跟他重點提過了要給池奚介紹誰誰誰。
這不重點上一下心,那不是傻逼嗎?
溫既琛飛快地估算完,回答說:“嗯,一早開了個會,也沒什麽。……但有點想抱着池少。”
又是這種顯得還挺純情的要求。
池奚咂咂嘴。
嗯,好吧,就知道溫總需要他!
他問:“老東西發火了嗎?”
溫既琛輕笑:“發得了什麽火?他現在又不能踹人又不能打人。”
這話一說,池奚就覺得溫既琛小時候肯定被踹過。
池奚心底又有些不快,說:“但他還能用電子設備發聲罵你……”
“是,罵我不孝、寡義,說我做事常常把人逼進絕路……”
那後半句其實還真沒說錯,池奚悄悄嘀咕。但這也不一定算缺點嘛,比如把鄭子航逼入絕路那不就挺好?池奚一點也不為自己的雙标感到羞愧!
池奚:“那他要是對外公布親子鑒定的話,溫總怎麽辦?”
溫既琛本來想說:“走一步看一步。”
但這個慘賣得又太刻意,還容易讓池小少爺覺得他沒用。
溫總還是說了實話:“我手裏關于溫氏的股份其實早就洗過一遍了,不是他想拿回去就能拿回去的。”
“對,憑什麽留給他們呢?溫桦他們對你也不好,也想着弄死你。你對他們,我覺得倒沒哪裏不好。外面都流傳說你把溫桦弄到了布隆迪那裏去熬死他,但我看他還白白胖胖呢。”
池奚毫不客氣地拉起偏架。
那頭溫既琛目光一動,上次被池奚罵,仿佛遙遠得已經像是上個世紀的事。
現在小少爺還會維護他呢。
“不過這樣的醜聞公布出去,對你肯定還是有影響的……”
“是啊。”溫既琛輕輕應聲,“以後名聲就變得更差了,這時候池少能要下我嗎?”
聯姻,穩定股價。這是最常見的手段之一。
但男人跟男人也沒法結婚,公開能有用?
池奚還真思考了一下。
溫既琛笑說:“只要在我被溫家掃地出門的時候,池少還能像那個淩晨一樣,為我敞開門就夠了。”
這世界上好像真的沒有一扇能為溫既琛敞開的門。
池奚心上不輕不重地揪了一下,目光微微發直。
如果那天溫總沒有來敲他的門,那大概率他們倆就和夢中一樣,其實到死也不會有什麽過多的交集。
就算他真聽說了溫家那些醜聞,大概也就只是輕蔑地說一句,溫家果然很肮髒。
他腦子裏驀地冒出句話:如果他和溫總真結婚,那鄭子航确實配得一顆喜糖。
半天沒聽到池奚的回應,溫既琛忍不住又問:“怎麽?變大了池少都不要樂意收留我了?”
池奚貧了句:“可不,沒人管我叫爸爸了。”
溫既琛說:“但我可以管你叫老公。”
池奚:?
池奚扭了扭發熱的脖子,嘴裏擠出聲音:“溫總真是将能屈能伸貫徹到了底。”
溫既琛輕笑不語。
池少才喜歡占口頭便宜,就讓他占個爽,又有什麽關系?
“別墅不是燒了嗎,重修得好久,我換個地方,下次見面把溫總的指紋虹膜都錄進去不就好了?”池奚正經道。
“我以為池少會帶我回池家。”
“哦,那倒也不是怕姐姐見你。我估計她肯定知道我們的事兒了……”池奚停頓了下,想想又說,“但池家老宅,是我和姐姐和我爸媽的家,那不一樣。換個地方,就是……”
溫既琛:“我和你的家?”
池奚怔住。
是,他潛意識裏是這樣劃分的。
雖然他和溫既琛現在其實還沒談到那一步去……但他心底默認了。
“溫總先叫聲‘老公’來聽聽,那就是我和溫總的家了。”池奚竭力用平淡的口氣說。
溫既琛果然是不要臉面的,從善如流地,聲音低沉且動聽地就喊了:“老公。”
池奚這會兒的感受很怪異,那是他和溫既琛親密到負距離的時候,都不一樣的。
心跳微微快了點。
他大手一揮說:“好了,我養你。”
溫既琛的聲音沒有之前那麽嘶啞了,他笑得開心:“我開會去了。”
池奚:“嗯。”
第二天,蒙天星發了消息來問:【有人說溫總不是老溫總的親兒子,這事你知道嗎】
該來的還是來了。
池奚很不高興。
那老東西差點就害了溫既琛一輩子,當初交權也是親兒子真扶不上牆所以心甘情願。現在又跑來搞這麽一出……
池奚沒回蒙天星的消息。
這會兒池琳下樓,抓着手機說:“有個從津市來的客人……”
池奚擡頭看着她。
池琳以為他要撒潑拒絕,誰知道池奚說:“知道了,不過我今天有事,你幫我問問他介不介意跟我一起去辦事。”
池琳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他當然不介意。”
池奚:“那行。”
兩小時後,池奚、鄒樂,還有那個從津市來的紀少一塊兒會面了。
鄒樂和紀少互相看一眼,嘴角都抽搐了下。
池奚渾然不覺一般,大大方方說:“這圈子小,優質資源少,我和鄒少不合适,但沒準兒你們合适呢。”
池琳打死也沒想到池奚會這麽幹。
“我要去看房,一起走?”池奚又征求他們的意見。
“一起吧。”那紀少哭笑不得。
池奚對住的要求不低,挑房挑得特別認真,鄒樂好奇:“你不住家裏?我記得你家裏好像也沒什麽人,又何必搬出來?”
池奚十分有底氣地說:“要和老婆同居啊!”
反正溫總自己管他叫的“老公”。
原來如此!就這還讓他們陪着來看房,那是對他們真沒一點意思!
池奚這招真是絕。
緊跟着鄒樂又想起來:“你不是說你不是1嗎?”
紀少在後頭笑:“床上才分這個。”
不過他也真好奇池奚那對象是什麽樣的人,畢竟他飛機剛落地就被告知相親失敗了,也挺新鮮。
池奚看了一天房,總算挑了個還比較滿意的。正要付錢的時候,他突然又頓了頓,拍了幾張照片,又讓中介把戶型圖、vr視頻什麽的發他手機裏,說再看看。
他沒去看中介失望的表情,扭頭要請鄒樂和紀少去吃飯。
“陪我看一天房辛苦了。”池奚這頓飯請得特別大方。
和前一天的抵觸不同,今天池奚表現得禮貌多了。雖然拉着去看房這招挺損,但池少真想好好社交的時候,那是絕對能讓對方感覺到舒服的。
一路上場就沒冷過,氣氛融洽,也沒什麽談兩句就急不可耐要上床的油膩。
鄒樂心說,給人一種似直似彎的魅力。
池奚當晚再回家,池琳都神色複雜:“行吧,都誇你挺好,但也都說估計和你不可能。”
池奚聞聲,揚起頭來得意地笑。
另一頭。
溫既琛推開門進去,任濟迎了上來:“你交代的事兒辦完了,不過怎麽還是讓消息漏出去了?我看圈子裏已經有人在議論了。”
溫既琛顯得并不在意:“本來就沒打算藏,留個把柄在那裏,溫家那兩兄弟就會一直想弄清楚。煩得我哪天真想弄死他們怎麽辦?”
任濟聳肩:“也是,反正你從很早就未雨綢缪了,頂多就是……變成別人的閑談,你也不在乎這個。”
任濟請他往裏走,路過牆上挂着的畫,任濟指着一笑:“上次池少來,還誇這畫兒了,他沒見過你畫吧?我說是你畫的,他特別震驚。”
任濟說完,話音一轉:“對了,池少今天又跟鄒家那個出門了,這次還多了個……”
“紀家的?”
“你知道啊?”
“嗯。”
“三人待了一天,還一塊兒吃了晚餐,我看氣氛也挺好……這不都是那池總給安排的相親對象嗎?池少怎麽還和人越混越熟了。”
溫既琛松了松領帶,不快泛起又被壓下:“……多半是小少爺争強好勝。”
“争強好勝?”任濟不解。
溫既琛随口說:“哪怕是當gay都要好好當。”
任濟被逗樂了:“真是,好吧,挺像他性格的。”
正說着,溫既琛的手機就響了。
任濟問:“盧莫發了什麽新消息來?”
溫既琛本來被壓住的嘴角,霎時勾了起來:“池奚發的。”
任濟看了看他的臉色:“看來是發消息來解釋白天相親的事了,看不出來,池少那個性格,竟然還會報備這些?”
任濟大概能理解溫既琛為什麽喜歡池奚了。
這對掌控欲強,天生對親密關系缺乏信任的溫總來說,多合适!
溫既琛卻說:“不是。”
“不是?”任濟疑惑。
溫既琛翻轉手機,也不介意讓任濟看自己的手機內容。
任濟定睛——是圖片和視頻。
“這是……”他更疑惑了。
“小少爺白天去看房了,因為考慮到随時要收留被溫家掃地出門的我,所以小少爺發了照片來,讓我也發表下意見。”溫既琛一口氣說完,尾音都是上揚的。
任濟:“……”“所以,那倆相親對象陪他去看了一天房,看的還是你們兩個人的愛巢?”
任濟喉頭哽了哽。
他現在完全能理解溫總為什麽喜歡池奚了。
溫既琛并沒有過分洩露自己的情緒,他低頭回複了池奚的消息,然後将手機一扣,和任濟聊起了正事。
兩個人聊了十來分鐘,溫既琛起身離開,指着牆上的畫說:“那給我,我看挂新家合适。”
任濟心底掀起巨浪:“溫總,你送我的新家禮物……”
溫既琛:“池奚挺喜歡。”
任濟辯解:“我只是說他誇過這幅畫。”
溫既琛:“誇過就是喜歡。”
任濟可憐:“你給他再畫一幅?”
溫既琛低頭看了看手腕,嘆息:“現在畫工沒那麽好了。”
一分鐘後,任濟眼含熱淚,目送溫總扛着畫走了。
-
鄒樂人到了海城三天還沒走,不僅沒走,還給池奚打電話繼續約他出門。
池奚正要出門去上班,當然出聲拒絕了他。
“那等你周末能帶我去參加你們這裏的聚會嗎?”鄒樂在那頭停頓片刻,“說聚會好像不太準确。是你們海城某個大人物的葬禮,聽說要辦得很隆重,都上報紙了。”
哪個大人物?沒聽說啊。念頭從池奚的腦中轉了一圈兒,轉眼就有了答案。
老宅管家把一份葬禮請柬交到了他手上。
池奚一看,臉就沉了下來。
還能是誰的?那老東西想給溫嘉永補辦的豪華葬禮呗。
“我還有事,先不跟你說了。”池奚匆匆挂斷了鄒樂的電話,就這麽站在公司門外和溫既琛通話。
池奚想不通:“葬禮搞出這麽大的陣仗,還瞞得住這個圈子裏的人?別說圈子裏了,普通人都能扒出個七八分!他覺得他自己身上這出醜聞傳出去很好看嗎?”
還是說覺得……溫既琛到時候的臉面會更難看?
這不是瘋子嗎?
溫既琛語氣平穩:“人老了,病了,為了重新找回威嚴,難免做點兒昏聩的事。”
池奚動了動腦子,猜測:“然後他不會是想在葬禮上,當着那麽多賓客的面,揭露你是溫嘉永的兒子吧?”
“嗯,不過他給了我第二條路走。”
“什麽意思?”
“他要我抱着溫嘉永的遺像,在他新遷的墳前,跪地磕頭,哭得夠誠心,他就不會往外公布這個秘密。”
好惡心。
太惡心了這人!
池奚五官皺成一團,有種說不出的憤怒在五髒六腑間來回沖撞。
“他這話……溫總信嗎?”
“當然不信。如果我是他,當然是繼續公布。有了前面抱遺像磕頭哭的鋪墊,接下來公布的內容就更順理成章了。”
“那下面……”
“不管。”
“不管?就讓他這麽搞?”池奚咬牙切齒。
溫既琛還安慰他呢:“嗯,你不用去葬禮,這幾天新聞也不用看。”
池奚煩死了:“那是不看就能行的嗎?”
他兩眼一閉,心說還不如下毒毒死那老東西算了。
溫既琛還笑呢:“池少這份兒護短,有天竟然也落我頭上了。”
池奚:。
說這麽心酸。
你他媽又套路我是吧?
池奚一咬牙:“你在哪兒?”
-
溫既琛本來人在公司,接完池奚的電話,就開車開回了溫家。
溫家老宅氣氛森然,不過以前老溫總沒回來的時候,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
車駛近大門,溫既琛一眼就看見了在那裏等他的池奚。
太他媽乖巧了。
溫既琛走下車,池奚也一眼看見了他。
“怎麽不直接在公司見?”
溫既琛怎麽好說,他不想讓小少爺在公司看見他姿态還那麽威風,同情心頓時打個對折呢?
溫總就簡單總結為一句:“你來看我,我想親你,怎麽方便?”
這倒也是實話。
池奚正習慣性地想嗆回去,你想親就能親得着嗎,話到嘴邊,想着溫總沒人疼沒人愛的,算了……反正他其實也有點……想溫既琛了。
也不叫想,就是突然一下和溫既琛分開,又總得惦記着溫總那裏的情況,惦來惦去的,很不舒服,就想見面。
所以到剛才那會兒,他骨頭縫裏都流竄着一種不知名的興奮和期待。
池奚把念頭扯回來,指了指門裏:“這兒就方便?”
溫既琛笑說:“反正都走到這一步了,就光明正大當面行事吧。”
池奚想想也是,搞那麽憋屈幹什麽?他立馬跟着溫既琛大搖大擺地進了門。
誰知道進門就撞上了老溫總。
他坐在輪椅上,左邊候着個護工,右邊候着個家庭醫生。看起來還是很有派頭的樣子。他別的什麽也沒幹,就只是靜靜坐在那裏,像尊泥塑。
不過随着池奚二人進門,這尊泥塑立刻活了過來,臉上又呈現出了怪異的表情。
“溫既琛。”老溫總手邊又發出了聲音。
那電子音聽得人很不舒服。
老溫總的目光從池奚身上轉了個圈兒,緊跟着手指屈伸,那聲音就又響起:“你真是虛僞又可笑。”
池奚:?
罵誰虛僞可笑呢?有你虛僞可笑?
老溫總艱難地牽動面部肌肉,目光憐憫地盯着池奚,嘴角卻不自然地向上,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表露出個得意的姿态。
“你不還是一樣……”他手邊發出聲音。
這聲音一發出來,家庭醫生和護工都縮了縮脖子。
老溫總的确是得意的。
有種你拼命掙紮,什麽怨憤憎恨都是雲煙,最終不還是和我們走上一條路的得意!
池奚真是給他氣得不輕。
溫既琛想得開是一回事,老東西火上澆油是另一回事!
池奚真想給他套一麻袋!
但手邊哪有麻袋,池奚最終就嗆了句:“放屁!”
那老東西詫異了一下,僵硬又艱難地扭了扭脖子,像是沒想到池奚會這樣說。
溫既琛嘴邊漫起一點笑意,但很快又壓了下去,他斜睨老溫總一眼,将池奚一抱,就這麽帶着往樓上走。
池奚還憋着氣:“溫總這麽能忍?”
溫既琛附在他耳邊:“不然罵回去還是打回去?池少當面親我一口,比什麽都有用。”
池奚疑惑:“你糊弄我吧?”
溫既琛沒說話。
而池奚雖然懷疑,但還是擡手一勾溫既琛的脖子,抱着吧嗒親了一口。
那頭突然“咚”一聲。
老溫總摔到了地上。
池奚:?
真有用?
等上了樓,池奚都忍不住扒着欄杆往下看:“他怎麽突然這麽生氣?之前都說是可能不同意你搞基,但他自己都搞,他還生什麽氣?”
“因為我有的他沒有。”
“?”池奚大腦轉個圈兒,“哦!溫嘉永一直對他表現得抗拒……”
溫既琛點頭接聲:“哪有我幸運?”
池奚忍不住抿了抿舌尖,扭頭盯着溫既琛多看兩眼。溫總就是這麽狗!他不掩藏自己的心思手段。
但池奚還是……一邊板着臉一邊說:“那氣死他得了!”
溫總低頭,像個高端的狗腿:“就全靠池少了。”
池奚在心底罵了句髒話,火氣消了不少,抓着溫總熟門熟路地往卧室走。
進了門,池奚說:“今晚我不回去……”了。後面那個字還沒說完呢,溫既琛突然将他攔腰一抱,吻重重印上去。
池奚推開他:“你磕着我嘴了。”
溫既琛笑了笑,重新親上去,這次溫柔多了。池奚熟悉了他的套路,本能張開嘴,溫既琛嘴裏的血腥味兒立刻就傳了過來。
什麽兩敗俱傷。
池奚想着,舔了下溫既琛的唇。溫既琛步子一頓,然後抱着他就走向了床。
池奚:?
池奚不得不和他拉開點距離:“溫總,現在是白天。”
溫既琛:“不是白天就行?”
池奚:?
邏輯是這麽用的嗎?
溫既琛松開他,讓他挨着床沿坐好。而後低頭問:“你不想嗎?”
要這麽說的話……畢竟年輕又剛開葷。确實……池奚身上都條件反射地開始發熱了。
池奚低聲說:“沒洗澡。”
溫既琛聽見這話就又要抱他。
池奚一腳踹開他:“我好歹是個成年人!”說完,自個兒進浴室了。
就跟小白兔義無反顧一頭紮網裏一樣。
溫既琛一只手還按在床沿,低頭笑笑,眼底的陰翳完全驅散,整個人明媚得不得了。
“喀嚓”一聲,浴室門把手被壓下,溫既琛擠進去。之前的相關記憶也就順勢被勾了起來。
池奚決定和他商量下:“一會兒別抱着我啊。”
溫既琛還追問:“為什麽?這樣池少不是更省力?”
池奚冷笑:“裝什麽傻?我那是省力嗎?感覺人都要被捅穿了。”
溫既琛喉頭緊了緊:“……嗯,好吧。”
看他這就答應了,池奚立馬蹬鼻子上臉拉出一堆規矩:“不許抓我的腳腕。”“不能親我脖子。”“也不準……”
溫既琛突然轉身出去了。
池奚:?
草,還生氣了?不就提點要求怎麽了?他作為被艹的他都沒生氣!
“喀嚓”一聲,門把手被重新壓下,溫既琛又回來了。池奚一看,手裏抓了條皮帶。
池奚皮一緊。溫既琛終于要徹底走向變-态之路了?
“你……”池奚剛吐出一個字,溫既琛就把皮帶遞到了他手裏:“把我綁起來,一會兒池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自然就很聽池少的話了。”
池奚:!
他既震撼又狐疑地盯着溫既琛看了看。不僅不是生氣,溫總居然還把姿态擺得這麽低?
溫既琛:“不試試?我教你打結,我絕對掙脫不了,當然也不會因為情緒失控而再對池少做出過分的事。”
池奚又讓他說得不好意思,但很快心又冷硬起來。溫總這些套路,他已經看穿了!無非就是故意等他心軟嘛。
他這次就不心軟!
這條皮帶經過特殊工藝,又軟又韌。池奚扯過來,先繞溫既琛雙手一圈兒,一邊說:“我綁了啊。”一邊觑溫既琛的臉色。
溫總臉色不動搖,屈指教他打結。
池奚心底更狐疑。
溫總算盤落空還這麽穩得住?
池奚再一狠心,用力一拉,結就算是打完了。
溫既琛還誇他:“池少就是聰明,一教就會。”他還試着掙紮兩下給池奚看,“确實掙不開了。”
然後擡起無辜的眼:“我怎麽洗澡呢?”
池奚:“……”
溫既琛微微彎腰,拿臉去蹭池奚的脖頸,這其實是一種很弱勢且讨好的姿态,由溫總做出來,那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溫既琛:“就辛苦池少了。”
池奚:“……”
再信你的鬼話我才是狗。
池奚伸手就去解皮帶,然後發現,溫總親自教他打的好結,現在特麽的解不開了。
池奚想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溫既琛語氣溫柔:“池少心軟了?要給我解開?”
池奚頓時就被這句話給架起來了,冷笑一聲,有什麽大不了,反正一會兒被綁着痛苦的肯定還是溫既琛。
他說:“等着。”
然後出去找了把大剪刀,把溫既琛身上衣冠楚楚的西裝襯衣剪了個稀爛,隐隐透出起伏的肌肉輪廓。
池奚喉嚨發幹。
他閉了閉眼,擰開花灑,手有點無處安放。
不過還好,很快他就發現溫既琛渾身肌肉緊繃,但愣是只能看不能吃。
池奚高興了,确實很有制住溫總的效果啊!
只要忽略某個蓄勢待發的地方,這個澡洗得可以說相當平和。
池奚打開浴室門,當先走出去,溫既琛規規矩矩跟在後面。
池奚興奮一回頭,總覺得自己身後像是跟了一只狗狗。
雖然吧,啧,有點像大狼狗。
池奚走到床邊坐好,這才施恩一般地說:“好了,來吧。”
溫既琛走近:“這樣好像不太行。”
池奚:?
溫既琛:“我現在連手都沒有,除非池少自己扶着放進去。”
池奚:???
“或者……”溫既琛倒是先倒在了床上,“池少自己坐上來。”
上當了!!!
上大當了!!!!!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