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往上走,山路愈发陡峭,两旁的树木也愈发茂密。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地上像跳动的精灵。偶尔有松鼠从树上窜过,拖着蓬松的尾巴消失在密林深处,留下一阵簌簌的声响。
白诗言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看到树上缠着会发光的藤蔓,看到石头缝里长出像星星一样的小花,看到清澈的山泉从岩石上流下,在潭水里激起层层涟漪。
“墨泯,你看那只小松鼠,好可爱啊!”她指着树上的松鼠说道,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
墨泯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笑着说:“下山的时候,我们来给它找些松果。”
白诗言用力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块桂花糕,递到墨泯嘴边:“你饿不饿?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墨泯张口咬住,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带着桂花的清香。她看着白诗言满足的笑脸,忽然觉得,就算这山路再崎岖,只要身边有她,便什么都值得。她伸手替白诗言拂去发间沾着的草屑,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廓,惹得她轻轻一颤,像只受惊的小鹿。
“痒……”白诗言往她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她的颈窝,带着桂花糕的甜香。
墨泯低笑,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着往上走。掌心相贴的温度透过薄衫传来,像握着块暖玉,连带着陡峭的山路都变得温柔起来。
转过一道弯,眼前忽然开阔起来。一片平整的青石板铺就的平台上,几株老松伸展着虬劲的枝干,树下摆着石桌石凳,像是供路人歇脚的地方。更妙的是平台边缘有处天然的观景台,能俯瞰山下的云海翻涌,远处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像水墨画里晕开的淡墨。
“这里的风景真好。”白诗言松开墨泯的手,跑到观景台边,张开双臂感受着山风。风里带着松针的清香,吹得她的裙摆轻轻扬起,像只欲飞的蝶。
墨泯走到她身后,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喜欢吗?要是喜欢那我就在别院的院子里也搭个这样的观景台,让你天天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致。”
白诗言往她怀里靠了靠,声音软得像棉花:“好啊,还要在旁边种满荼蘼花,开花的时候肯定很香。”她忽然转过身,在她唇上亲了亲,“就像现在这样,靠着你看风景。”
墨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心头一热,低头就吻了下去。这次的吻带着山风的清冽,比在车厢里更急些,也更缠绵些。她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舌尖缠着她的,不肯放过一丝甜蜜。
白诗言被吻得浑身发软,只能靠着她的力气支撑着,指尖深深掐进她的后背。山风吹起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像解不开的结。直到远处传来几声鸟鸣,她才猛地回过神,偏过头喘着气:“有人……”
墨泯却不肯停,只含糊地应着“没有”,吻从唇角滑到颈窝,在那片细腻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红痕。“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她的声音带着蛊惑,让白诗言的心跳漏了一拍,所有的抗拒都烟消云散。
两人在观景台边依偎了许久,直到夕阳将云海染成金红色,才恋恋不舍地继续往上走。山路渐渐变得狭窄,两旁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些符号……”白诗言盯着岩壁,眉头微蹙,“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好奇地伸手去摸,指尖触到冰冷的石壁,那些符号竟像是活了一般,发出微弱的红光。
墨泯连忙拉住她的手:“别碰,小心有机关。”她顺着白诗言的目光看向符号,“你见过?在哪里?”
白诗言忽然想起那本泛黄的医书,正是花尊留下的那本,里面夹着几页晦涩的注解,画着类似的符文,当时她只当是古药方的批注,没太在意。“是花尊的医书里!有几页上的符文和这个很像。”
墨泯眼神一凝:“难道这些符号和碎玉引有关?”
白诗言点头:“很有可能。我们小心些,别乱碰周围的东西。”
两人拾级而上,岩壁上的符号愈发繁密,有些竟似活物般流动游走,看得人眼晕。又行半个时辰,夕阳余晖渐沉,山风裹挟着凉意漫过来。转过一道弯,前方石阶上忽立着两个身影——皆是粗布短打,腰间别着短斧,眼神如鹰隼般警惕,死死锁着他们。
好不容易解了围继续前行,脚下的石阶渐渐被暮色染得模糊。刚绕过一处陡峭的岩壁,前方路口竟又突兀地出现三个身影,皆是玄衣紧束,身形比先前那两人更显壮硕。腰间长刀在残阳下泛着森然冷光,投来的目光也淬了冰似的,比山风更添几分刺骨的凶狠。
“站住!”左边那人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诧异,“这时候怎么会有陌生人上山?”
白诗言下意识攥紧了墨泯的手,想起方才那伙人的架势,心里先提了几分防备。墨泯上前一步,语气平和:“我们是应花尊之邀上山,还请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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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尊?”右边那人皱起眉,上下打量着他们,“花尊已经许久不见外客了,你们有什么凭证?”
白诗言这次反应快,直接从包里取出那封泛黄的信笺:“这是花尊的亲笔信,我们并非贸然前来。”
两人对视一眼,接过信笺仔细查看。左边那人看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奇怪……按说山下的人不会放你们上来才对。”他抬眼看向墨泯,“方才在山腰没遇到人拦着?”
墨泯眸光微闪:“遇到过几位,看过信后便让我们上来了。”
“这就怪了。”右边那人喃喃道,“按理说,没我们的话令,谁也不能放陌生人过那道卡……”他话没说完,被同伴用眼神制止了,转而换上客气些的语气,“既是有花尊的信,自然该放行。只是山上规矩多,前面还有两处关卡,你们出示这信便可。”
两人谢过,刚要迈步,却听左边那人又道:“等等——”他指了指白诗言,“姑娘袖口沾的是……胭脂草的汁液?”
白诗言一愣,低头看了看袖口,方才摸岩壁时似乎蹭到过什么,没想到被他注意到了。她刚要解释,墨泯已开口:“路上不小心蹭到的,无妨。”
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侧身让开了路:“快些上山吧,天黑后山路难走。”
走过石阶,白诗言忍不住回头,见那两人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其中一人还频频朝他们的方向望来,眼神里满是疑惑。
“他们好像很奇怪我们能走到这里。”白诗言小声道,“难道山上的关卡不止一处,而且彼此并不通气?”
墨泯握住她的手加快了脚步:“这座山的规矩看来比我们想的更复杂。别多想,尽快找到花尊才是要紧事。”
山风穿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窥视。白诗言捏着那封信的手指微微泛白,总觉得这一路的平静,反倒比方才的冲突更让人心里发沉。
两人往上走了一程,山路渐渐隐入浓荫,阳光被密不透风的枝叶滤成细碎的光斑,踩在脚下的石阶也添了层湿润的青苔。风穿过林间时带着草木的腥气,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雀扑棱棱飞起,惊得枝叶间垂挂的藤蔓轻轻摇晃,那些藤蔓缠着淡紫色的小花,花瓣边缘泛着银白,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清苦的香气。
“这花倒少见。”白诗言停下脚步,指尖刚要碰到花瓣,却被一片飘落的枯叶惊得缩回手。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好像要起雾了。”
墨泯抬手拨开挡路的枝桠,目光扫过远处朦胧的山影:“山里潮气重,雾来得快。抓紧我,别踩滑了。”她伸手牵住白诗言,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踏实了不少。
走得久了,白诗言脚步慢下来,忽然从随身的布袋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时飘出淡淡的芝麻香:“尝尝这个,是出发前买的芝麻酥,据说能提神。”
墨泯接过一块,入口酥脆,芝麻的醇香混着点微咸。她见白诗言自己没吃,反而盯着路边一丛蕨类植物发呆,便问:“在看什么?”
“你看这叶子上的纹路,”她指着叶片上蜷曲的脉络,“是不是和方才岩壁上的符号有几分像?”
墨泯凑近看了看,果然有些微妙的相似。她若有所思地颔首:“或许这山里的草木,本就和那些符号有关联。”
正说着,一阵风卷着雾气漫过来,远处的树木渐渐隐在白茫茫的雾气里,连脚下的石阶都变得模糊。白诗言下意识攥紧了她的手,却听见他轻笑一声:“别怕,有我在。”
她抬头,望见他眼里映着近处的花影,心里那点因雾气而起的慌促,忽然就散了。
两人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前方忽然出现一片竹林,竹林深处隐约有灯光闪烁,那光晕在暮色里透着几分刻意的柔和,不像是寻常人家的随性灯火。
“那里……好像在等我们。”白诗言望着那片光亮,总觉得不像偶然撞见的歇脚处。
墨泯牵着白诗言走进竹林,窄路两侧的竹叶像是被人细心打理过,脚下泥土也少见杂草,走得异常顺畅。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座小院赫然出现在眼前,门口两盏“迎客”灯笼亮得恰到好处,仿佛算准了他们抵达的时辰。
院门“吱呀”一声自内打开,身着灰色布衣的老者立在门内,脸上不见寻常山民遇生人的诧异,反倒像早有准备:“两位可是往山上来的?我家主人吩咐过,若见两位路过,务必请进歇脚。”
墨泯与白诗言对视一眼,跟着老者走进院子。院里菊花摆得规整,客房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显然是提前备好的。老者将他们领进客房,又端来热茶:“山里夜路难走,两位且安心住下。我家主人说了,明日一早,会告诉你们往山上去的近路。”
白诗言心头一动:“你家主人是花尊吗?”
老者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道:“晚饭备好后我再来叫你们,两位先歇着吧。”说罢转身离开,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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