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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6章 三英战邪徒,血阵斗香火
    废弃厂房的铁皮屋顶被夜风吹得哐当作响,宋真袖中的木剑突然震颤,他瞳孔微缩——方才还软倒在地的西斯,后颈竟浮出一道青黑纹路,像条活物般顺着脊椎窜向耳后。

    "小心!"

    这声暴喝混着金属撕裂声炸响。

    元彬只觉颈侧一凉,西斯不知何时握在掌心的乌金短刃已刺来,刀锋裹着腐臭的阴煞气,竟将他抵在对方咽喉的青锋剑荡开半寸。

    "噗!"

    元彬胸口重重撞上锈蚀的铁柱,后背的钢筋扎进皮肉。

    他咬着牙翻身滚地,才看见西斯不知何时站起,眼白完全翻作青灰,喉间发出非人的嘶鸣:"水德余孽也配谈还债?

    当年你毁我神位,今日便拿这小丫头的魂血祭灵!"

    话音未落,七张朱红符箓从他袖中窜出,在半空凝成火焰状,烧得空气噼啪作响。

    徐娇娇正缩在厂房角落的破木箱后,见那火符裹着黑烟扑来,吓得连退两步,后腰抵上生锈的铁钉却浑然不觉。

    "娇娇!"元彬撑着剑要冲,右肩却传来刺骨剧痛——方才撞墙时,肩胛骨怕是裂了。

    一道黄纸符拍在火符前方。

    秦卿的长须被气浪掀得乱飞,他手中青铜铃摇得急响:"镇!" 铜铃声波如刀,将最前面的两张火符劈成碎片。

    宋真则甩出三张木牌,木牌落地生根,瞬间抽出藤蔓编成网,兜住另外三张。

    只剩最后一张火符擦着徐娇娇发梢掠过,在墙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少女吓得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好个香火邪术。"宋真抹了把嘴角的血——方才木牌挡符时,他被反震的气劲擦破了唇。

    他反手从怀里抽出柄半尺长的木剑,剑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驱邪"二字,"老东西,尝尝我太爷爷斩过百年树妖的木剑?"

    木剑出鞘的刹那,西斯青灰的眼白猛地收缩。

    他踉跄后退两步,喉间发出类似野兽的呜咽。

    元彬趁机抹了把脸上的血,这才发现西斯脚边的三尊木龛残片不知何时飘起,残片上的朱砂纹路泛着诡异的红光,正往西斯头顶汇聚。

    "那是"秦卿眯眼盯着半空,"香火神位的残魂?

    这邪徒竟把三姓村的冤魂炼进木龛,借香火养煞!"

    "养煞又如何?"西斯突然咧嘴笑了,青灰眼珠里翻出几点金芒,"我奉的是南海火德神君,今日便让你们见识真神降世!"

    他双手结出奇怪法印,木龛残片"轰"地炸开,无数金粉从碎片里涌出,在半空凝成颗鸡蛋大的金珠。

    金珠表面浮现金色经文,每转一圈,厂房里的温度便升高十度。

    宋真的藤蔓网开始焦黑,秦卿的铜铃上也凝了层薄汗。

    "这是香火愿力凝结的神种!"秦卿的声音罕见地发颤,"当年我师父在终南山见过,有庙祝用万人香火养了三年,最后神种现世时,整座山的草木都枯了!"

    元彬靠着铁柱缓缓站起,青锋剑在掌心渗出淡淡蓝光。

    他望着那团越来越亮的金珠,突然笑了:"火德神君?

    当年在九重天听他讲道,他连水德宫的门槛都跨不进。"

    话音未落,他指尖咬破,鲜血滴在青锋剑上。

    剑鸣声骤拔高八度,厂房地面的青砖突然裂开,无数暗红雾气从裂缝中涌出,裹着森森白骨——正是他用百具凶尸怨气养了三月的万傀血阵!

    "元小友!"秦卿惊觉血阵里的怨气比上次见时浓了三倍,"这阵反噬"

    "反噬?"元彬抹去嘴角血迹,眼中蓝光与血阵红光交缠,"当年水德星君渡雷劫时,九天神雷都反噬不了我,何况这点怨气?"

    他手腕翻转,青锋剑指向西斯。

    血阵里的白骨突然暴起,像千万把骨刀刺向金珠。

    金珠表面的经文开始碎裂,西斯的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这血阵里的怨气竟比三姓村十年的香火更凶!

    "合!"宋真突然大喝。

    他的木剑突然暴涨三尺,木色剑身泛起翡翠光泽,直接插进血阵边缘。

    秦卿也抛出青铜铃,铜铃悬浮在血阵上方,震出一圈圈音波,将溃散的怨气重新聚拢。

    金珠与血阵在厂房中央对撞,气浪掀飞了半面墙。

    月光从破墙处洒进来,照见元彬染血的衣袍,照见宋真紧咬的后槽牙,照见秦卿颤抖却稳如磐石的结印手势。

    "黄伯!"元彬突然转头看向厂房角落。

    一直站在阴影里的黄袍老者正掐着指诀,脚边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着朱砂写的符咒,"阵眼要稳不住了!"

    黄伯的白眉皱成一团,他盯着血阵与金珠交击处的漩涡,沉声道:"需要两个人帮我镇灯。"他的目光扫过宋真和秦卿,"小宋的木剑能引生气,老秦的铜铃能定音波"

    厂房外,秋夜的桂香被血阵的腥气冲散。

    宋真抹了把脸上的血,把木剑往怀里一插:"来!"秦卿扯下被气浪撕碎的袖口,露出手臂上的道教纹章:"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三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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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彬望着两人走向黄伯的背影,又转头看向缩在木箱后的徐娇娇。

    少女正用撕碎的裙摆帮他擦脸上的血,指尖轻轻的,像怕碰碎什么。

    他突然觉得,这具年轻身体里翻涌的,不只是水德星君的残魂,还有——

    金珠突然发出刺目强光。

    元彬甩了甩头,将杂念压下。

    他握紧青锋剑,蓝光在剑身上流转成水纹。

    这一仗,还没结束。

    宋真踩着满地碎砖跑到黄伯身边时,后颈的汗水正顺着衣领往下淌。

    七盏青铜灯在黄伯脚边摆成北斗状,灯芯上的火苗原本是稳定的橙红,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般剧烈扭曲,灯油里浸泡的符咒正渗出暗红血丝,在油面交织成蛛网。

    "左手按离位灯台,右手结木生印。"黄伯头也不抬,枯瘦的手指在虚空划出火星,"小宋,你的木剑引生气,不是让你砍人,是要把生气往灯芯里渡——就像给快枯死的树输养分!"

    宋真咬着牙把木剑倒转,剑柄上的"驱邪"二字磕在离位灯台边缘。

    木剑刚触到灯台,他便觉一股阴寒顺着手臂窜上来,仿佛有无数冰锥在血管里钻动。

    他想起太爷爷临终前说的"木剑养性不养杀",强行压下翻涌的血气,将丹田那缕温温的生气顺着剑刃输进灯油。

    灯芯的火苗陡然胀大三寸,原本扭曲的符咒血丝竟缓缓舒展,像被春风拂过的藤蔓。

    秦卿那边更吃力。

    他的青铜铃悬在天枢位灯台上方,每震一次,铃身便会迸出细碎的铜屑。

    黄伯要求他用音波稳住灯阵的"声脉",可此刻金珠与血阵对撞的气浪里,到处都是尖锐的破风声,他得用铃音把这些杂音揉成一团,再重新编进阵法的韵律里。

    "老秦,收着点!"黄伯突然喝道,"你那铃音太刚,会把灯油震沸的!"

    秦卿的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想起二十年前在龙虎山跟师父学"万音归宗"时,师父拿铜铃砸他脑袋的情景——"音波是水,要顺着物件的性子引,不是硬灌!"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铃身轻轻一叩,原本震耳欲聋的铃音突然变作潺潺流水声。

    灯油里的符咒血丝随着水声轻颤,天枢位的灯芯火苗终于不再乱跳。

    厂房中央,元彬能清晰感觉到血阵的变化。

    当宋真的生气和秦卿的音波顺着黄伯的灯阵渗进来时,原本有些散乱的怨气突然变得温驯许多,像被重新拧成了一股粗绳。

    他握紧青锋剑,剑身上的蓝光开始流转成漩涡状,连带着他的瞳孔也泛起幽蓝水光——这是水德星君残魂与肉身彻底共鸣的征兆。

    "轰!"

    西斯的金珠突然暴涨成磨盘大小,表面的金色经文如活物般游动,每游过一处,便有刺目的金芒喷薄而出。

    元彬的血阵被这股力量压得向后退了三步,地面的青砖裂开更密的纹路,露出下面泛着腥气的黑泥。

    "拿血傀挡!"元彬低喝一声,咬破的指尖在青锋剑上划出血线。

    血阵里的白骨突然剧烈震颤,每根骨头表面都渗出暗红血珠,眨眼间便凝成人形——百具血傀!

    千具血傀!

    他们的脸是模糊的,只有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眼睛,举着骨刀骨矛,潮水般涌向金珠。

    金芒扫过之处,前排的血傀瞬间被烧成灰烬。

    但元彬的血阵本就是用凶尸怨气所养,这些血傀刚被烧尽,后面的白骨又渗出鲜血,重新凝出新的血傀。

    厂房里弥漫起浓重的焦糊味,混合着血阵的腥气,熏得徐娇娇直犯恶心,却仍咬着牙帮元彬按住肩头的伤口——方才撞墙时裂开的肩胛骨,此刻正随着血阵的运转隐隐作痛。

    "宋真!

    秦卿!"元彬的声音混着血阵的轰鸣,"灯阵稳住后,给我往金珠里灌生气和音波!

    那东西靠香火愿力撑着,生气能破其根基,音波能乱其经文!"

    宋真的木剑已经渗出细密的裂纹——太爷爷斩树妖时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他咬断舌尖,用血腥味提了提精神,生气输得更猛了些。

    离位灯台的灯油突然沸腾,溅出的油珠落在地上,竟开出指甲盖大的绿芽——这是生气过于旺盛的征兆。

    秦卿的青铜铃终于承受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也不捡,徒手结出"雷音印",掌心渗出的鲜血在虚空中画出金色咒文。

    咒文刚成型,便化作实质的音刃,顺着灯阵的脉络钻进金珠里。

    金珠表面的经文被音刃划得七零八落,原本稳定的金芒开始闪烁不定。

    "好机会!"元彬青锋剑一挥,血阵里的怨气突然凝成一条血龙,张牙舞爪地扑向金珠。

    与此同时,宋真的木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绿光,竟在金珠下方撑起一道生气屏障,将金珠往上托了托;秦卿的音刃则从另一侧切入,把金珠的防御撕开个缺口。

    三股力量同时作用下,金珠表面终于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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