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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叛徒现身
    叛徒现身

    黎明前的宁静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破。

    阿蛮从睡梦中惊醒,帐篷外已经乱作一团。呼喊声、奔跑声、金属碰撞声混成一片。她一把抓起床边的短刀,同时轻轻摇醒身旁的四郎。

    "怎么了,阿姐?"四郎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嘘——"阿蛮示意他保持安静,"有情况。"

    帐篷外,白狰守护兽发出低沉的咆哮,五条尾巴上的眼睛图案在黑暗中闪烁着银光。阿蛮小心地掀开帐帘一角,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瞬间凝固——

    铁骨族营地上空,三架巨大的金属飞行器悬浮着,形似展翅的蝙蝠,腹部喷吐着黑烟。借着它们投下的火光,阿蛮看到无数黑影正从飞行器上索降而下,像一群扑向猎物的乌鸦。

    "黑鼎会的飞车!"赫连长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们提前到了!全体戒备!"

    阿蛮迅速帮四郎穿好皮袄,自己则套上那件特制的皮质围裙——上面缝满了各种口袋,装着药材和小工具。她刚抓起药囊,帐篷外就传来乔大郎急促的声音:"阿蛮!四郎!快出来!"

    兄妹俩冲出帐篷,眼前的景象更加骇人。那三架金属飞车正在低空盘旋,投下一批批身着黑甲、胸口绘有狰狞鼎纹的武士。更可怕的是,随他们一起降落的还有数十个动作僵硬、眼神空洞的"人"——正是被噬味魔控制的"无味者"。

    "连发弩队就位!"乔大郎高声指挥,"瞄准那些飞车的绳索!别让他们再投兵!"

    二十名铁骨族战士立刻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架起弩机。随着乔大郎一声令下,六十支箭矢呼啸而出,精准地切断了最近一架飞车的主要绳索。失去牵引的飞车顿时倾斜,上面的黑鼎会武士惊叫着坠落。

    但敌人数量实在太多。第一波攻击中降落的黑甲武士已经与铁骨族战士短兵相接,而那些"无味者"则如潮水般涌向部落中央。

    "阿蛮,带四郎去圣泉!"乔大郎一边格挡一名黑甲武士的攻击,一边吼道,"保护水源!"

    阿蛮立刻明白了大哥的担忧——在战争中,水源往往是最先被攻击的目标。她拉起四郎的手,在白狰的护送下向位于营地中央的圣泉奔去。

    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铁骨族的战士们虽然勇猛,但明显状态不对——他们动作迟缓,面色苍白,有的甚至边战斗边呕吐。阿蛮看到一位熟悉的战士被一个"无味者"扑倒,而平时能轻松应对这种攻击的他,此刻竟无力反抗。

    "他们被下毒了!"阿蛮瞬间得出结论,"四郎,快!"

    圣泉边,几名铁骨族妇女正惊恐地围在一起。泉水原本清澈见底,此刻却泛着诡异的绿色泡沫,散发出淡淡的苦杏仁味。

    "怎么回事?"阿蛮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一位年长妇女回答,"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格根萨满已经去取解毒剂了。"

    阿蛮心头警铃大作。格根萨满是铁骨族的精神领袖,地位仅次于族长。如果他参与了下毒...

    "四郎,能看出是什么毒吗?"她迅速从药囊中取出试毒银针。

    四郎跪在泉边,小手悬在水面上方。他手腕上的味鼎纹开始发光,金光与水面接触的地方,绿色泡沫竟然渐渐消退。

    "是...断肠草和某种矿石粉的混合物..."四郎的声音变得空灵,仿佛在梦游,"还有...还有..."他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黑色鼎纹的味道!"

    阿蛮猛地抬头,正好看到格根萨满从圣泉后方的大帐中走出。平日里慈祥的老者此刻面容扭曲,手中拿着的不是解毒剂,而是一把镶嵌黑宝石的骨杖!

    "格根!你——"

    "晚了,顾家的小丫头。"格根萨满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里赫然是一个狰狞的黑色鼎纹,比阿蛮之前见过的任何黑鼎标记都要复杂、邪恶。"铁骨族的水源已经被污染,战士们撑不过半个时辰。投降吧,把钥匙和鼎语者交出来,或许黑鼎之主会饶你不死。"

    白狰挡在阿蛮和四郎面前,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格根萨满却只是冷笑一声,举起骨杖一挥,一道黑光射出,白狰竟然被击退数步!

    "你以为只有你们有守护兽?"格根狞笑着,"黑鼎会供奉的力量,远超过你的想象!"

    阿蛮迅速评估着形势。四郎还在努力净化泉水,但速度太慢;白狰被那诡异的骨杖克制;周围的铁骨族妇女手无寸铁;而她自己...她摸了摸腰间的菜刀,又看了看药囊中的材料。

    "阿姐..."四郎虚弱地呼唤,"水里的毒...我能解...但需要时间..."

    格根萨满显然也注意到了四郎的净化能力,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转为贪婪:"不愧是纯血的鼎语者!黑鼎之主一定会重赏我!"他再次举起骨杖,这次对准了四郎。

    千钧一发之际,阿蛮抓起药囊中一包粉末猛地撒向格根面部。那是她特制的辣椒粉混合了某种草原刺草的花粉,能让人暂时失明。格根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捂住眼睛。

    "四郎,继续净化!"阿蛮抄起菜刀护在弟弟身前,"白狰,保护他!"

    白狰低吼一声,五条尾巴突然展开成扇形,将四郎和泉水围在中央。尾巴上的眼睛图案射出银光,形成一个半透明的保护罩。格根萨满发出的第二道黑光打在罩子上,只激起一阵涟漪。

    阿蛮趁机冲向格根,菜刀直取他持杖的手腕。格根虽然眼睛受伤,但听力极佳,侧身避过这一击,骨杖横扫向阿蛮腰间。阿蛮勉强闪避,还是被擦到了侧腹,顿时一阵剧痛传来,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

    "愚蠢的小丫头!"格根狞笑着,"你以为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能对抗黑鼎之力?"

    阿蛮咬牙忍住疼痛,突然注意到格根每次使用骨杖后,胸口的黑鼎纹都会暗淡几分。她心中一动——那骨杖消耗的是格根本人的力量!

    "那就试试看!"她故意挑衅,同时悄悄摸向药囊中的另一个小包,"铁骨族的菜刀也不是吃素的!"

    格根果然被激怒,再次举起骨杖。就在黑光即将发出的瞬间,阿蛮猛地掷出小包——这次是她特制的烟雾弹,由硫磺、硝石和几种草药混合而成。小包在空中爆开,浓密的黄烟瞬间笼罩了格根。

    "咳咳...卑鄙!"格根在烟雾中剧烈咳嗽,暂时失去了方向感。

    阿蛮抓住机会,菜刀直取格根手腕。这一击她用了全力,锋利的刀刃几乎将格根的手腕斩断。骨杖当啷一声落地,格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不仅是肉体的疼痛,那骨杖似乎与他胸口的黑鼎纹有某种共生关系。

    "你...你会后悔的!"格根跪倒在地,伤口处流出的不是红色的血,而是粘稠的黑液,"黑鼎之主已经苏醒...你们...都会成为它的食粮..."

    阿蛮没有理会他的诅咒,一脚将骨杖踢开,然后迅速回到四郎身边。在白狰的保护罩内,四郎已经净化了大半泉水,小脸苍白如纸,显然消耗过度。

    "再坚持一下,小弟。"阿蛮心疼地擦去四郎额头的冷汗,"战士们需要这水解毒。"

    就在这时,营地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号角声——是乔大郎的信号!阿蛮抬头看去,只见一支约五十人的骑兵队正从东侧冲入战场,为首的正是乔大石!他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长柄菜刀,所过之处黑甲武士纷纷倒地。

    "爹来了!"阿蛮惊喜地喊道。

    乔大石的到来瞬间扭转了战局。他带来的都是铁骨族最精锐的战士,而且显然没有饮用被污染的水源,战斗力完好。更令人振奋的是,他们每人都配备了一把改良版的连发弩,箭雨所到之处,黑鼎会的攻势顿时受挫。

    "阿蛮!四郎!"乔大郎的声音从混战中传来。他浑身是血,但大多是敌人的,那把蓝色长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圣泉怎么样了?"

    "马上就好!"阿蛮回头看向四郎,男孩已经完成了净化,虚弱地倒在她怀里。白狰收起保护罩,示意泉水已经安全。

    阿蛮立刻组织周围的妇女取水送去前线。喝下净化后的泉水,原本萎靡的铁骨族战士很快恢复了战斗力。战局开始逆转。

    乔大郎和乔大石父子俩在战场上汇合,背靠背迎战围攻上来的敌人。父子俩的招式竟然出奇地相似——简洁、直接、高效,每一击都直奔要害。不同的是,乔大郎的刀法更加大开大合,而乔大石则多了几分农家人特有的精准——毕竟,他手中的武器本质上还是一把菜刀。

    "爹,您怎么来了?"乔大郎一刀劈翻一个黑甲武士,抽空问道。

    "赫连长老的预感。"乔大石简短回答,一个侧身避开攻击,反手将菜刀捅进敌人的喉咙,"他说黑鼎会可能会提前行动。"

    父子俩的对话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那三架飞车中的最后一架突然降低了高度,腹部打开一个黑洞,一个身着华丽黑袍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顾家的余孽!"那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刺耳难听,"交出钥匙和鼎语者,否则铁骨族今日灭族!"

    阿蛮抬头看去,虽然那人戴着面具,但那身形和姿态——正是假冒福伯的黑鼎会首领!

    四郎在她怀里突然颤抖起来:"他...他身上有噬味魔的味道...很浓很浓..."

    黑袍人举起一只手,掌心向上。一个缩小版的黑色鼎器悬浮其上,旋转着散发出不祥的黑雾。

    "看吧,这就是你们顾家世代守护的力量!"黑袍人狂笑着,"现在它属于黑鼎会了!"

    随着他的话语,那黑色小鼎突然射出一道黑光,直奔阿蛮和四郎而来。白狰怒吼一声跃起拦截,却被黑光击中,重重摔在地上,银白的毛发瞬间黯淡了几分。

    "白狰!"四郎挣扎着想冲过去,被阿蛮死死拉住。

    黑袍人继续催动黑鼎,更多的黑雾涌出,形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形——正是更多的"无味者"!铁骨族刚刚好转的形势再次危急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郎突然挣脱阿蛮的手,举起那把金色钥匙。令人惊讶的是,钥匙竟然开始发光,不是之前的金色,而是一种纯净的银白色,与白狰尾巴上的光芒一模一样。

    "不准伤害我的家人!"四郎的声音突然变得不像他自己,带着某种古老的威严,"以顾家先祖之名,退下!"

    钥匙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把利剑刺向黑袍人手中的黑鼎。两者相撞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黑袍人惨叫一声,黑鼎脱手飞出,他本人则被冲击波掀回飞车内部。

    "撤退!暂时撤退!"黑袍人嘶哑的声音从飞车中传出,"你们赢了这一局...但圣鼎终将属于黑鼎会!"

    飞车迅速升高,剩余的黑甲武士和"无味者"也如潮水般退去。铁骨族战士们想要追击,被老族长制止:"别追!先救治伤员,巩固防御!"

    阿蛮跑到白狰身边,守护兽虚弱地喘息着,但五条尾巴仍然轻轻摆动,示意自己无碍。四郎跪在旁边,小手轻抚白狰的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们..."

    白狰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四郎的手,然后看向那把钥匙,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乔大郎和乔大石走过来,两人都受了些轻伤,但精神尚好。

    "他们暂时退却了,但肯定会卷土重来。"乔大郎沉声道,"而且下次会更猛烈。"

    老族长在赫连长老的搀扶下走来,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格根的背叛...是我失察了。"

    "不是您的错,族长。"赫连长老安慰道,"黑鼎会的渗透远比我们想象的深入。"

    阿蛮突然想起什么:"黑袍人手中的黑鼎...那是什么?为什么能与钥匙产生共鸣?"

    "那是噬味魔的碎片。"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发现被绑起来的格根萨满竟然恢复了清醒,胸口的黑鼎纹也消失了,变回了一个普通老人的样子,"他...他用黑鼎控制了我...几十年..."

    赫连长老快步上前检查:"黑鼎纹消失了...难道..."

    "黑袍人受伤...控制减弱了..."格根痛苦地说,"听着...他们找到的不是完整的圣鼎...只是三分之一...鼎身...铁骨族守护的才是核心..."

    四郎手中的钥匙突然又亮了一下,仿佛在回应这句话。

    "我们必须立刻前往顾家老宅。"阿蛮突然明白过来,"找到鼎心,然后回来与铁骨族的鼎身结合。只有完整的圣鼎才能彻底封印噬味魔!"

    老族长看了看伤亡惨重的部落,又看了看阿蛮一家,终于点头:"去吧。铁骨族会坚守到你们回来。"

    白狰挣扎着站起来,五条尾巴轻轻摆动,似乎在说:我会与他们同行。

    乔大郎和乔大石对视一眼,父子俩同时点头:"我们一起去。"

    四郎握紧钥匙,眼中的稚气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光芒:"为了阻止噬味魔,我们必须回家。"

    阿蛮看着她的家人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无论前路多么艰险,至少他们不再孤单。草原的风拂过脸庞,带着远方家乡的气息。一场横跨千里的追寻,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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