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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预知祸事 感知天灾
    转眼就到了夏末,墨翟已经能满院子的撵着鸡跑。墨光斗盘算着,父亲与师弟们应该快回来了。虽然他心里偶有不安,但又期望自己是多虑了。

    这天墨光斗和两名徒弟在山里伐木,莫名觉着心慌意乱,便决定早早收工回家。还没等他进到镇子,就见一个师弟远远的跑来,拉住他苦着脸说:“祸事啊,师傅被太子斩了!”

    墨光斗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师弟赶紧扶住他。几个人脚不沾地慌慌张张往家赶。墨左车的院子里已经来了许多人,有人在搭灵棚。只见墨左车的尸首停放在一张木榻上,两个弟弟扶着老母守在一旁。

    据回来的师弟讲,他们这次进都城为太子大婚打造器物,一直较为顺利。虽然负责督办太子大婚的管事要求严苛,但墨左车和弟子们手艺精到,大家又谨慎行事,没出过什么纰漏。虽然大家活计做得慢了些,但各种物件做的都足够精美。再有珰秦侯爷照应,匠人们未受太多刁难。太子对大家做的家具、仪仗等器物都满意。

    出事那天,白日里下了一天的雨。活计已所剩不多,大家主要再做太子额外要的一艘大船。工坊里还有几件仪仗等着修饰、上漆。也许觉着马上就将完工,晚上值夜的人可能有所懈怠睡着了,不知怎地工坊里燃起大火,将工坊一并几件仪仗烧毁。

    太子大怒,但开始只是说将值夜的匠人斩首。珰秦侯爷的长子公子纠掌管工师署,希望不要折损人手,便求情希望赦免匠人死罪。可是太子不但没给公子纠情面,还将罪责追加到工头墨左车身上,与值夜的人一并处死。

    侯爷府有个管事说,太子与珰秦侯爷的长子公子纠,因前两日打猎时发生点小事故。公子纠有一箭射在太子的战车上,险些射中太子,估计太子迁怒于此。据说太子当场驳了公子纠的求情,还呵斥他管理不善,拿竹简丢他将其撵出。

    随后公输班接了师傅的职责,带着十几个师弟继续在都城做工,但大家心里都很惶恐。

    听完这些,墨光斗兄弟与老母无不大放悲声,墨左车死得冤!

    墨光斗后来每每想起,不禁心里暗吸凉气,如果不是父亲替他去商丘,这斩首的肯定是自己啊!

    服丧期间,墨光斗仔细研读父亲临终时留下的《攻木经略》。里边关于战车、弓、弩等兵器相关器物的打造,是他以前所不知的,平日也没听父亲与任何人谈论过。墨光斗揣测可能是父亲希望他们少涉及国家事务,过得平安吧。还有些奇怪物件的制做图样,他看不懂。

    公输班从都城回来后,也住在目夷镇上为师傅守孝。墨光斗将父亲遗留的《攻木经略》只透漏给公输班一人。公输班也是如获至宝,两人每每研习到深夜。

    一岁多的墨翟已会说话,墨光斗每每出远门,总是询问下幼小的墨翟,可儿子并不能听明白他讲的什么意思,胡乱说些不着边际的幼儿稚语。

    夫人笑他:“你是不是被父亲的死吓到了,一岁的孩子能懂什么?”

    墨光斗闲来无事时,常端详着这个并无异样的孩子,难道这些事只是巧合,还是这孩子真是天神赐给他的?

    这年的冬天反常的寒冷,玉独山一带接连下了几场大雪。路上的雪亦能没膝,山里的雪能没至大腿。冬季进山伐木、砍柴的营生都止歇了。有些冒险进山伐木的人虽说伐下木材,但河水都冰冻了,无法漂流运出。

    整个冬天墨氏子弟大都没多少事可做,大家常常聚在墨光斗家中,探讨些木工技法。那些做农事的乡邻们根据瑞雪兆丰年的经验,都憧憬着来年有好光景。

    然来年春寒久长,地里的麦子冻害严重,天气转暖后,融雪致使河水暴涨,浸泡了许多河流下游的麦田,半月水才退去。经此等灾祸,夏收只得往年的三成。

    夏收之后,天就总阴着,隔不几天就疾风骤雨来一场。

    六月初的这一场雨时紧时缓,连续下了三天。人们都窝在家中期盼着快点雨停,许多人家的屋顶早已漏雨。墨光斗也很心焦,灾年乡民的日子苦,请他做活买他农具的人必然少,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吃罢早饭,墨翟情绪开始不稳定,无来由的就干嚎几声,母亲忙着做针线活无心关照他。墨光斗拿些木头玩具引逗着儿子玩,然而墨翟却哭闹声愈大起来。

    见平日乖巧的儿子,今日烦躁不安不断地哭闹,墨光斗不由紧张起来。他心里嘀咕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大事?墨光斗耐心问了几遍,平日能简言对答的墨翟,今日却一手指天,只以哭对应。

    一阵疾风之后,突然天黑如暗夜,大雨倾泻而下。墨光斗不由想起二十多年前,那场大雨引发的山洪,将镇子冲毁,许多人因此丧命。他看着无来由哭喊的墨翟,更加紧张起来。他觉着需要去镇外的河边瞧瞧水势如何,万一情况不妙,得提前采取行动,不能听天由命,必须保全一家人的安全。

    墨光斗立刻披上蓑衣,去找了二弟,又叫上两个邻居,一同冒雨往河边观察水情。他们沿河上行,往日清亮的河水,越往上游变得愈加浑浊,有见枯枝断木浮于河中。墨光斗以父亲教给他的经验判断,山洪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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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光斗感觉情况已非常危急,便对其他三人说,“山洪,要暴发山洪了!咱们马上回村,分头通知乡亲们赶紧撤离,让大家往山坡高处跑。”

    镇子上很快响起急促的锣声,山洪要来的喊声四起。

    墨光斗首先将山洪要暴发的情况,告知了镇上的里正。他边往家跑,边高喊通知乡邻们。到家他片刻不敢耽搁,将两个大箩筐担在马背,一边坐着墨翟与小女儿,一边放上粮食与值钱的细软。夫人一手拉着一个女儿,大家顾不得雨水浇头,拼命往山上跑。

    山洪来得迅急,乡民们多数还没上到山脊,泥水裹挟着断木乱石就从山谷里轰鸣着奔涌而出,转眼就将镇子淹没,场面十分骇人。

    好在目夷镇的绝大多数人都躲过了此劫。目睹山洪吞噬村镇的人们纷纷拜谢墨光斗兄弟的救命大恩。

    白马河流域成为一片泽国,洪水淹没了无数村庄,大水半个月方才退去。大灾之年,饥民遍地、饿殍载道。

    目夷镇受灾严重,许多人家只得外出逃荒。墨氏子弟多不务农,靠着余财能勉强活命,但市面上的粮食昂贵又供给甚少,大家都度日艰难。

    经此劫难之后,墨光斗对儿子墨翟更是另眼相看。有些事外人不足以明说,连夫人都讲不通,但他心里对墨翟的先天之能愈加笃信。

    墨白讲到此,冲着大家笑了笑,问道:“这预知灾祸的本事,可算异能?”

    几位墨家弟子都竖起大拇指,同声称赞。

    赢连看着墨白,心想墨子有如此异能,不知墨白从他祖父那,承袭到多少超人能力?应该多少总有一点吧!想到此,赢连觉着结交下墨白,是上天欲助他夺回秦君之位!

    有人问,在宋国留传着不少,关于早年神童墨子的传说,不知那些故事,是不是真的?

    墨白说:“墨子几岁便有了神童的名号,有些传言免不了夸大其辞,但多数事迹确实发生过。”

    于是,应大家的要求,墨白继续讲述墨子早年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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