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却没有慌乱,立即命人去找制作火把的工师来见。
对于火苗在箭支射出后熄灭之事,制作火把的匠人说,解决这事简单。制箭与做火把的工师一同协作,照着墨翟的样品,半个时辰就造好十余支箭。
经试射测验,火头很旺均能引燃柴草堆,大家这才对墨翟的发明放了心。
皇非我拍了拍墨翟的肩膀,问众人,“墨翟发明的此种箭就称火箭,如何?”大家都拍手称好。
大司马皇非我选定射击最远,火苗燃烧稳定的箭支,命军器监丞昼夜赶工,立即照原样制造一万支。
宋绍公得知军器监制出火箭,解决了远距离引火之难,宽心不少。他催促大司马抓紧作战辎重的筹备,前方战报催得急,要及早出征!只几天时间,郑国军队已接连攻下宋国两座城池,正往雍丘城而来。
三日后,宋绍公携左师灵不缓、右师皇缓,统两万精兵出征。
宋绍公统帅着人马急速行军,按计划他与左右将军兵分三路:宋绍公率五千精兵直奔雍丘城救援;大将军皇缓率五千兵士在唐盂城西十里路边密林里埋伏阻击;大将军灵不缓率一万主力在唐盂城西二十五里密林中设伏,等郑军中计败退时截杀。
雍丘城内有三千守军,城内主将子虞接国君飞马传书,要求坚守城池不可出城应战。
国都商丘距雍丘二百多里,宋绍公快速行军,第二天傍晚时分到达。
宋军抵达雍丘城时,郑国军队于两个时辰前抵达,正在城南安营扎寨。
绍公命人在城上竖起高杆,观察正在扎营的郑军大营。了解郑军营寨的情况后,他决定按原计划,夜袭城南的郑军大营。
郑国军队自攻进宋国,这一路顺风顺水并未受到多少抵抗,几天时间就轻松占领两座城池,上下都有些轻敌。良犀所率郑军主力,将营寨就扎在雍丘城南不足五里的一处台地之上,而且粮草也随军安放在大营之中,犯了兵家大忌。
子夜时分,宋绍公与大将子虞各领人马分头行动。
子虞率兵士潜到郑国营寨东南侧粮草存放的方位。子虞率领的这一千人都精于射术,每人备火箭三支。
宋绍公带三千人马,悄悄出城潜到郑军营寨正面不远处,见郑军营内大火烧起,从正门向营寨内冲杀。
子虞率军到达预定位置,先命人用强弩射杀寨墙边的守卫,然后兵士一同点燃火箭向郑营粮草方向一通猛射,不一会就见粮草被点燃,很快郑军营内火光映天。宋绍公见火起,随即领兵冲入郑军营寨。
当郑军将帅集结起人马,进行反扑的时候,郑军已损失了三、四千兵丁。宋军并不恋战,冲杀一圈迅速撤退回城。
经过半夜的忙活,郑军营内的大火才扑灭。第二日,郑国主帅良犀亲自领军列阵在雍丘城前。他心里很窝火,虽然兵士死伤不很严重,但粮草竟被烧毁过半。他必须尽快攻占雍丘城,现在的局面已不利于长期作战。
宋军开始并不出城迎战,有郑军靠近就放箭,直到城下的郑军雷鼓呐喊的都累了,宋绍公才乘战车领兵出城列阵。
良犀见宋军终于肯出战,便心想一战将宋军歼灭,以免长期对垒夜长梦多。他命令左右军会同自己亲领的中军三路齐发,务必将宋军出城的这几千军队全歼。
宋绍公见郑国正面的军队摆开阵势并未冲锋,而见远处左右两支郑军向自己两侧快速包抄而来。他想要坏,郑军这是想包围全歼的策略,他立即下令向正面的郑军冲锋。两军顿时厮杀在一起,人仰马翻,双方各有伤亡。战不多时,宋绍公按事前的部署,命旗手挥令旗指示所有将士向东败退。
郑军统帅良犀见宋军并未逃回雍丘城,便命自己的中军全力追击。追出五六里,身傍的部将提醒良犀:“宋军会不会假败,设下埋伏?”
良犀停下战车,指着逃跑的宋军及宋军扔在路上的旗帜、盾牌、长戈等兵器辎重,说:“宋军败退的已全无队形,兵器旗帜都已丢弃,只顾逃命这绝不是假败!从得到的情报与宋军旗帜看,宋国国君子特就在军中,如果此战能将宋君擒获,我们就可以胜利凯旋了。”于是郑军全力追击。
追出十多里,突然前边一支宋军拦在路上。良犀指挥将士全力冲锋,不一会这支宋军便被打的落荒而逃。郑国军队在统帅良犀的带领下越战越勇,紧追宋绍公的几千人马不放。追击了不久,又见一支宋军迎面杀来,这波宋军更不禁打,很快就被打得丢盔弃甲逃散而去,郑军士气更盛了,全力追杀宋军。
唐盂城东距雍丘城不过四、五十里。宋绍公且战且退,眼见郑军主力渐入己方设伏区域,他便挥舞令旗命兵士隐入密林,按事前的部署埋伏起来。
郑国兵士追着追着,发觉宋国人马逐渐的都不见了。良犀也发现有些不对劲,大路越来越窄,路边的树林越来越密,还随处可见成堆的柴草,他想该停止追击。
未等良犀下达军令,就见漫天带火的箭雨铺面而来,瞬间就有很多兵士倒地,树林深处也传来喊杀声,感觉四处都有暗箭射来,很快地上烧着的柴草将树林也引燃,阵阵秋风助着火势很快将郑军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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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撤退的命令传达,郑国兵士早已夺路而逃。可是人多路窄,又大火四起,郑军瞬间就溃不成军,相互踩踏四散逃窜。郑国军队不是被烧得哭爹喊娘,就是被树林边埋伏的宋国兵士击杀。
良犀率领的三万中军烧死大半,被宋绍公与皇缓统领的追兵杀掉数千人,撤退的路上又被灵不缓率领的宋军主力劫杀无数,最后良犀只带两千兵士逃回雍丘的大营。
所幸郑国左右两军,没随同良犀的中军一起追击宋军,而是两军合兵去攻打雍丘城。他们认为雍丘城内定没多少人马,可趁机攻下。宋绍公出城迎战前,已吩咐原来的守城将士一定要坚守住城池,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杀回来。
雍丘城原为杞国都城,于春秋时期被宋国攻占。雍丘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宋军又早做防备,郑军攻城并没能轻易得手。郑国左右两军战至正午,折损了上千兵士却毫无进展,只得回营。正准备吃午饭,就见主帅良犀率领着残兵败将逃回大营,左右将军都极为惊诧。
经此一败,郑国的五万人马剩下已不足两万,郑军上下人心浮动士气低落,良犀与左右两军将军商议决定立即撤退。
宋绍公与灵不缓、皇缓三路人马,进入雍丘城内稍作修整。不久宋绍公听人禀报,郑军在拆营拔寨看样是准备撤退。
绍公与众将商议,认为不能轻易放走郑国的残兵败将,这是难得全歼敌人的好机会,于是他立即下令齐整全部兵马出城追击郑军。
郑国军队且战且退,傍晚时分来到氾水河边。宋绍公见天色将晚,郑国军队开始渡河,他询问两位大将军,是否还要追击,还是等到明日再战。灵不缓说:“等郑军渡河到一半时,我们全力进攻,定能将敌人击溃。”
按左将军灵不缓的主意,郑军大部人马正涉水渡河时,宋军发起冲锋。果然,郑国军队被打的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等郑国军队逃至对岸再次集结人马时,只剩下七八千人。
眼见夕阳即将落下,宋绍公又问两位将军:“我军粮草、辎重未跟上,是否就此退回雍丘城,还是立即进行最后的决战?”
灵不缓看看日头,“现在郑国军队虽如惊弓之鸟,但逼得太紧,他们定会拼命。我们只不远不近的跟着,更能令敌方崩溃。虽然我们没带粮草,但郑军有,等他们做好晚饭,我们再冲锋过去。天色已晚,又是在我宋国境内,敌人必崩溃,定一举将其歼灭。”
宋绍公认为有道理,就依左将军灵不缓的计策行动。于是全部宋军都渡过氾水,继续不缓不急得前进。
天色此时已暗下来,郑国军队奔逃一段路途,见宋军并未跟上来,便停下稍作歇息。良犀命兵士抓紧时间埋锅做饭,逃奔了半日都是又累又饿。
刚做好饭,郑国兵士正准备开吃,突然听到宋军冲锋的战鼓声,就见战旗烈烈的宋军又呼喊着杀奔过来。
郑国军队心理彻底崩溃了,人们扔了兵器等一应辎重,只顾逃命,很快这几千人就被宋军冲得七零八落,追杀得所剩无几,跑得快的侥幸逃得性命。经此大战,郑国的五万人马尽乎全军覆没,主帅良犀也死于乱军之中。
宋军不但消灭了郑国最后的几千兵士,还得到了郑国军队做好的晚饭,虽不能饱餐,但大家能将就着果腹,是夜宋军就利用郑军的营帐就地驻扎。
第二日,宋军粮草辎重跟上来,宋绍公统领三军一鼓作气收复了丢失的两座小城。
宋绍公率军轻取两倍于己的郑国军队,只用五日就全歼敌人凯旋而归,宋国上下欢欣鼓舞。宋绍公的威望,经此一仗到达顶峰。
得胜归来,宋绍公对上下有功将士逐一进行了封赏。他也没忘嘉奖工师署军器监制作火箭的匠人,更特别封赏了此战关键利器火箭的发明者墨翟,授于他三等上士爵位,并赏黄金三斤。墨翟的名声日隆,在宋国可谓妇孺皆知家喻户晓。
郑国此战损失了全国军队的大半,国势更加败落下去。郑声公本想借天时之利,涨一涨郑国的声威,从大旱中的宋国讨点便宜,不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宋国的年轻新君狠狠痛击了一顿。转年,老迈的郑声公就在不甘与悔恨中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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