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军,三营终于来到了任务指定的桥梁。在这里布防的独立工兵营一个排已经收到了营指挥部的命令。那名少尉排长在和阿斯卡列波夫办理了交接手续,并向阿斯卡列波夫详细说明了桥墩上布设的炸药以及起爆器的情况后,带着那个工兵排离开了。
这座桥梁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是相对来说建造得比较坚固,阿斯卡列波夫带着塔夫罗夫斯基以及三营里仅剩的两名少尉军官在桥的西侧和东侧走了两个来回过后,开始对这里的防御措施进行重新部署。
桥梁的西侧外面是一片荒原,很平整,而且现在是夏天,能见度很好,所以能从桥西侧的防御阵地能向外看到很远的范围。这里已经被以前在这里的工兵排修筑了一道坚固的野战工事和战壕,还设立了一个检查站,距离桥西侧的防御工事大约60米。
塔夫罗夫斯基建议在这里部署一名少尉军官带着三十人来进行防守,同时让科莫廖夫带着两名特别科的少尉在这里进行甄别任何一个从包围圈里突围出来的指战员。桥西侧的防御工事中一左一右设置两个机枪组作为加强火力。
三营的指挥部和三营的主力被部署到桥东侧,这里有两个坚固的桥头堡在扼守,工兵排以前在这里修筑了两道坚固的战壕。同时,装在桥墩上炸药的起爆器也在桥东侧。一旦有德军进攻,并且占领了桥西侧以后,桥东侧这边立即引爆炸药,将桥炸断,以防止德军冲过桥梁完整占领桥梁。为了保险起见,桥墩上炸药与起爆器之间的线路要有备份,以防止在危机时刻起爆不了炸药。
对于这一建议,阿斯卡列波夫非常满意,因为这是他觉得最为靠谱的防御建议,特别是对
起爆线路的备份建议是非常完美的。目前三营也只有这样的手段来防御,别无他法。
科莫廖夫对于这一建议不置可否,他并不关心自己会在桥的哪一端执行甄别任务。只从他听到了自己的直接上级下达的最新命令后,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想要对突围出来的苏军指战员有偏见,他只管注意这些人中间有没有混进德国人派出来渗透的间谍就行了。
由于德军现在还在竭尽全力对包围圈里的苏军西南方面部队进行围歼,根本没有向包围圈外的苏军进攻的意图。在德军的高级司令部内,作战计划是在歼灭了包围圈里的苏军后,就会将古德里安的第二装甲集群和第2集团军的一部分部队调回莫斯科方向,从南面向莫斯科方向进行突破并从南面向莫斯科进行迂回。
要完成这一计划,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在这段时间,哪怕是第40集团军的防线其实漏洞百出,德军也没有向第40集团军发起进攻。
因此,在桥梁附近进行布防的三营其实根本无所事事,在白天的天空中连一架德军飞机都没有在附近飞过,似乎德军对在这一地区展开行动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接管了这座桥梁的防御两天后,在桥梁西侧一直无所事事的三营指战员们终于发现在远处有一群人正缓慢向桥梁这里走了过来。只不过在荒原上离得有点远,所以三营的战士们看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只看到向桥梁走过来的那行人人数并不多。
桥西侧的三营战士立即向科莫廖夫进行了汇报,同时也通过电话线向桥东侧的阿斯卡列波夫做了汇报。
科莫廖夫立即紧张起来,他从来没有上过一线战场。由于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他立即下令桥西侧三营战士们
立即做好战斗准备,所有人都进入防御工事,机枪组立即进入随时状态的状态,一旦那行人情况不对他就会下令开枪。
远处的那一行人行进的速度非常慢,不过倒是有几个人走在前面,似乎像是尖兵。这几名走在前面的尖兵非常警惕,在看到桥梁附近有人活动后立即端起了枪慢慢靠近。
等到这群人离桥梁越来越近以后,科莫廖夫示意他手下的一名特别科的少尉拿起了大喇叭,开始向对方喊话:“注意了!不允许靠近这里。派一个人放下武器过来,不然我们就开枪射击!”
也许是听到了桥梁附近的人喊话用的是俄语,那群人先是一愣,然后爆发出一阵欢呼。紧接着,一个人将自己的武器交给身边的人,独自大踏步地向桥西侧的苏军阵地冲了过来。
等那人跑了一阵后,科莫廖夫终于看清楚了跑过来那人似乎身穿着苏军制服,只不过由于很破烂,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对方衣领上的军衔标志了。
在桥西侧的三营那名少尉军官立即向科莫廖夫请示道:“中尉同志,过来的好像是我们的同志!先不要开枪,我先派两个人过去拦住他问问情况!”
科莫廖夫没有说话,只是偏了偏头示意三营的那名少尉立即行动。在少尉的吩咐下,三营的一名中士带着一名战士端着枪爬出防御工事,向来人跑了过去。
三个人在距离三营的防御阵地前两百多米的距离相遇,交谈了一会儿后就向桥西侧的苏军阵地走了过来。进入防御阵地后,科莫廖夫见到了被带到自己面前的那个没有武器同时衣衫褴褛的人。
这个人带着军官的军帽,身上的军服破烂的不成样子,头发和脸上都有非常多的尘土,但是那双深陷于眼眶中的淡
蓝色眼珠子目光很坚定。
科莫廖夫仔细看了看对方军服上的衣领,才看清楚对方的军衔是中校。于是他冷淡地开口问道:“您的姓名?隶属于什么部队?职务?军衔?”
看到科莫廖夫身穿的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军官制服,那名中校从破烂不堪的军服衣兜里掏出一本军官证,递给了科莫廖夫,同时自我介绍道:“第37集团军第221步兵师第686团团长,中校日马琴科。”
“您是怎么走到这里的?您身后那些人都是什么人?”科莫廖夫接过军官证打开,将上面的照片与这名中校的面孔进行仔细比对,同时也十分详细地检查了军官证的各种细节,以防军官证是伪造的。
“我身后有27人,其中21人是我们团仅剩的士兵,他们跟着我一直向东突围,途中牺牲了大部分,现在只剩下这21名士兵了。另外有6人是我们在突围的半路上遇到的,其中有一名将军,是西南方面军司令部防化主任佩图霍夫少将。他受了伤,还能勉强行走。”
又是一名将军从重围中突围出来!科莫廖夫惊讶地看了日马琴科中校一眼,然后说道:“那您去将您的部下都叫过来吧。让他们的武器都枪口朝下,以免我们双方发生误判!”
十多分钟以后,得知已经找到了包围圈以外友军的这二十多名指战员欢呼起来,他们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过了三营在桥西侧的防御阵地,被科莫廖夫指定到某个地方坐下来休息。科莫廖夫带着他手下的两名特别科少尉军官开始对每一个人的军官证或者士兵证进行检查。
而那名受了伤的佩图霍夫将军则受到了优待,三营的卫生员用干净的绷带为他重新包扎了伤口,躺在了一张被临时制作的
担架上。
科莫廖夫亲自核查了佩图霍夫将军的军官证,询问了佩图霍夫将军突围的过程,这才得知佩图霍夫将军原本是跟着西南方面军司令部纵队在行动,后来因为伤势掉了队,身边只有5名士兵。走了一段时间后才和日马琴科中校带着的一小群士兵会和后一起行动。
科莫廖夫迅速打电话通知了桥东侧的阿斯卡列波夫,阿斯卡列波夫则立即通知了远在加佳奇市的基里洛夫大尉。经过层层上报,很快,第40集团军司令员波德拉斯将军就收到了汇报。
波德拉斯将军曾经在西南方面军司令部内担任步兵总监,自然对于西南司令部内各部门首长都熟悉。见自己的老同事又从德军包围圈中突围出来一个,当然高兴,立即下令派出一辆汽车到桥梁那里去接佩图霍夫将军到集团军野战医院去治疗。
再一次有将军从德军包围圈里突围出来,波德拉斯将军发现,似乎德军的包围圈并不十分扎实牢靠,似乎有很多漏洞可以被利用,所以才会有第二名将军从德军包围圈中突围出来。他立即再次下令,让前线各部队务必要尽量给自己突围出来的苏军指战员们提供帮助,尽最大的可能收容这些历尽千辛万苦才逃出德军包围圈的人们。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波德拉斯将军的这道命令下发后不久,在第40集团军一线部队的汇报中,接二连三有一些西南方面军的残余指战员从各个地段突出德军包围圈,徒步走到了第40集团军一线部队的阵地上。
而在三营驻守的桥梁,也发生了很多这样的事件。也许是这一地段上德军不重视的原因,所以不少苏军指战员陆续从这里逃出了德军包围圈,来到了这座桥梁,被三营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