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柳絮便和白芍岚菊一同共赏桃花盛开之美景。
白芍最喜欢看漂亮的事物,面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嘴上不停的说着桃花盛开有多么美。
岚菊没有白芍那么兴奋,相反有些平静。
主仆三人正欢声笑语的,便听到不远处有女子争吵的声音。
两人气势不相上下,丝毫没有让对方的意思。
吵架吵赢对方,这才是她们的目的。
听着很是刺耳,柳絮不由得皱了眉头,微抿着唇。
岚菊心细,早就发觉柳絮皱眉头,便向她施礼,自己前去看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着桃红色裙衫的苏蔓菡,她只看见苏蔓菡的背影,身姿窈窕,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去搀扶她一把。
而和她争吵的,是柳笛。
柳笛只穿着一件淡黄色小衫,正对苏蔓菡破口大骂。
柳笛眼神无意间看到了白芍,也没当回事。
她反倒是骂得更凶了。
苏蔓菡嘴上也不饶人,平日里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竟不想骂起人来气势汹汹。
“姑娘,奴婢前去看了看,是四姑娘和表姑娘在吵架,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姑娘可要去看看?”
只匆匆看了几眼,白芍忙跑回去禀告柳絮。
柳絮只是摆摆手。
她们俩的事便随她们去吧。
“她们吵架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是上一回这么凶的时候是在从长公主府回来的路上。”
言罢,柳絮便转身准备绕道而走。
“方才大伯母的婢女玲珑不是从这里路过,若是吵的凶了大伯母自会处置。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回听雪轩吧。”柳絮说道,略略显得有些疲惫。
果不其然,大夫人当真叫了柳笛和苏蔓菡去了景凤堂。
只是这两人路上也不忘拌嘴。
二人皆是一副十分仇恨对方的模样。
大夫人见两人进了屋,给她盈盈施礼后,大夫人肃容道:“适才玲珑来报,说你们两个在花园里吵的热火朝天,可是有这回事?”
柳笛瞪了一眼苏蔓菡,没好气的说道:“确有此事。”
苏蔓菡照样没有好脸色,奈何大夫人说的是事实,只好一并点头答道:“有这事不假,这四表妹不由分说的直接骂我,我没有招惹她她偏跑过来招惹我,真真是好没道理。”
玲珑来报时只是说了个大概,大夫人听着只觉得好笑。她本不想叫她们两来,又不想府上诸人上行下效,只好叫她们来问话。
“那么,你们究竟是为何缘故争执不休?”
“还不是她……”苏蔓菡的声音渐渐被柳笛的声音覆盖,她便来了气,直接不说了。
“大伯母,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本想着去永安侯府找府上二姑娘闲玩,不巧在花园遇见了苏表姐鬼鬼祟祟地往二门那个方向走去。我觉得她肯定有鬼,就拦住她。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和我吵起来了,别看平日里那小鸟依人的样子,吵起架来可是咄咄逼人。本想说她几句就走,哪想着她嘴上一点也不饶人,便一直吵到玲珑来叫我们去景凤堂。”见大夫人这么问了,柳笛便先苏蔓菡一步开口,直接淹没了苏蔓菡的声音。
大夫人知道必然要费口舌,早早地备下了茶水,她刚拿起茶杯,听着柳笛的这一番话,眼神微妙。
就这一个举动,她便直接明白二人为何能吵起来了。
都是不饶人的,不吵起来都觉得假。
苏蔓菡正气不打一处来,听到柳笛说她鬼鬼祟祟,虽然心虚,但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你胡说些什么浑话,我鬼鬼祟祟?我不过出门而已,怎么就鬼鬼祟祟了?难不成非要我整日闷在屋子里,不叫我出门透透气?三表妹四表妹五表妹几个都可以出门,怎么我就不能出门?”
柳笛觉得好笑,轻声笑笑。
“谁知道你是不是出去与哪家的少年郎幽会,可巧的是给我撞见了,就和我吵起来。我才说几句话呢,你就对我破口大骂,这八成是你心里有鬼做贼心虚了。”柳笛说着,还不忘瞥苏蔓菡一眼。
柳笛说中了她的心事,她心里有些许慌张,为了不让大夫人看出来,故作镇静。
“分明是你平白无故阻我出门我才和你争吵,我若是与人幽会,又怎么耽误时间和你争吵?不要这样红口白牙的污蔑我,毁我清白好不好?我一闺阁女子,怎么敢做出那种不知廉耻之事?您说是不是,大舅母?”见和柳笛是说不通的,苏蔓菡便找这能够做主的。
苏蔓菡娇声细语道,隐隐约约还带着一些哭腔。
如若不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大夫人恐怕也会相信苏蔓菡的言语。
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她自己都会暗暗嘲笑自己。
大夫人一副看戏的表情,突然间被问道,就知道自己茶水备的及时。
“既然蔓菡问到了大舅母,那么大舅母就说几句吧。蔓菡说的不错,一个闺阁女子,纵使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那种有损清誉之事。不过,若是你心里没有鬼,四丫头不会平白无故说你鬼鬼祟祟,更不会心生怀疑,阻你去路。”
大夫人说到这,柳笛得意洋洋地看着苏蔓菡。
她就知道自家人是向着自家人的。
大夫人坐在高堂上,二人的面部表情她都看的一清二楚。见柳笛这么早就得意起来,她只想说,她的话还没说完。
真是个性情急躁的孩子,喜怒形于色。
“挑事的是四丫头,方才见你说蔓菡可能与外男幽会,未免过早下定论,或许蔓菡只是想出门呢?四丫头的言行过激,难免蔓菡听了心里不舒服,这才与你吵起来。闺阁女子最重名声,不可说这种污人清白之话。”大夫人故意把话说到这停下来,想看看苏蔓菡的表情。
苏蔓菡比柳笛显得更是得意。
她冲柳笛挑眉,表示自己更胜一筹。
柳笛直接忽视她,向大夫人那面用鼻音轻哼一声。
大夫人一眼就看出苏蔓菡这是认为自己笑到最后了,接着对她们两人道:“事出皆有因,都不是全无过错。四丫头,你日后这种心浮气躁的脾气秉性要改改,三太太没用心教你,是她的错。日后若是不改这种性格,必然是吃了大亏,四丫头,记住了吗?”
“侄女明白了,日后一定改,不再心浮气躁。”柳笛愕然,到底有些许惊讶。
大伯母这是,不怪她?
一旁的苏蔓菡以为大夫人在责骂柳笛,高扬了下巴。
“蔓菡。”大夫人接着叫了苏蔓菡。
苏蔓菡一愣,连忙抬头看向大夫人。
“蔓菡,我只说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若你行的端坐的正,便不怕千夫所指,旁人也不会拿到你的把柄要挟你。你可明白?”对于二人的事,大夫人心知肚明,也不求证真相。
她只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单凭二人口述,也分不清谁对谁错。
内宅的事,若没有证据,真相显得不是那么不重要,全看掌家之人怎么看。
若是她要她亡,便是掘地三尺也难找出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