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庙属土。
其色玄黄,而这座尚未铸就完成的庙宇。
也不知是陈黄皮做梦梦着想给自己盖一座用金瓦铺就的皇宫的念头太强烈,又或者说,脾庙本就应该是这颜色。
总之,脾庙看着的确有些金碧辉煌。
至于那座石碑。
陈黄皮心神看向过去。
便见这石碑的底部和整个脾庙都结合在了一起。
上有许多血管脉络纠缠。
而那些时时刻刻都在闪烁浮现的文字,则冒着白光。
“真奇怪。”
陈黄皮不解的道:“这些文字除了颜色以外,竟和我身上的那些文字一模一样,莫非这不是我的黄天赦箓不成。”
黄天赦箓,也就是那些金黑色的花鸟鱼虫一般的文字。
而这些文字却好似代表着其他的意义。
陈黄皮每个字都认识。
“这是太岁教的剑阵之道。”
“这个是万剑阁的秘术。”
“这些我都会。”
“不过为什么杜家的飞舟炼制之法也在上面?”
陈黄皮不解的道:“我只是喜欢那东西,可我不会炼制,杜家的那些数算机械之法看的我头疼死了。”
“还有,杜家的法都在上面,师父的镜中花水中月之术怎么没有?”
杜家的飞舟他是真喜欢。
发自内心的觉得那东西很新奇,很有意思。
可真要他去搞一个。
他却觉得麻烦又头疼。
至于镜中花、水中月之术。
则更让他头疼,到现在了,连入门都不知道怎么入。
好似根本就学不会一样。
“不算了,这石碑应当就是脾庙的能力。”
“让我看看怎么个操控法。”
陈黄皮心中一动,试图催动这座石碑,然而让他有些意想不到的是。
这石碑竟然无法离开脾庙。
只是上面的文字在不停的冒着白光。
肾庙的黑烟,肝庙的邪眼,心庙的豪光,这都是能放出体外,拿出去和人争斗的奇诡能力。
可到了这脾庙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怎么会放不出去呢?”
陈黄皮一屁股坐在这块石碑上,单手撑着下巴,苦思冥想了起来。
“莫非是我催动的力度还不够?”
“可我已经用尽全力了啊!”
……
此时此刻。
在人间的星空之中。
杜家飞舟之上,杜如归和杜慎维两兄弟正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景象。
整艘飞舟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机械拼凑的结构,外加一些法器结合,历经一代一代杜家人,呕心沥血造成的飞舟,此刻正在不停的震动。
咔嚓……
咯吱……
每一块夹板,每一处榫卯结构。
全都浮现出了一股虚无缥缈,却又无比古怪的气息。
那气息好似稚嫩的婴孩般纯净。
又似枯草的种子再次焕发出新的生机。
“大兄,是我疯了吗?”
杜如归给了自己两巴掌,惊恐的道:“咱们杜家的飞舟,他娘的活了?”
而杜慎维则嘴角不停抽搐。
是活了,但是好像时间还没到,不算是真正的活过来。
但这种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杜慎维的认知,自家飞舟怎么会活过来、怎么能活过来?
“这飞舟又不是法宝。”
“只是机械构造,被逼无奈的选择而已,这……”
杜慎维的心智何其沉稳,如今却也被惊的是语无伦次。
而就在这时。
忽地……
一股莫名的气息,同样在杜慎维心中浮现了出来。
轰的一声!!!!
杜慎维脑海中如同惊雷一般炸响。
冥冥之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形容不出来,却好似包含了世间一切奥妙。
而他那自己在拜灵天法门的基础上,自己琢磨出来的数算之道,却在这一刻像是林荫小道被硬生生的拓宽了无数倍一样。
以往想不明白的数算之问全都豁然开朗。
“大兄你!!!!”
“嗯?”
杜慎维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向前一步。
可这一步走出。
他突然混身一震,再扭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身体竟然停留在了原地。
“化神期……”
杜慎维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而停留在原地的那具身体,双目之中更是闪烁着无数的光影符号。
再心念一动。
杜慎维立马和自己的肉身又合而为一。
杜如归赶紧问道:“大兄,你这是突破了吗?”
杜家人的修为,实际上都只是元婴期。
不过体内的法力混合着仙气,因此实力才显得极为强大。
如今杜慎维的这番变化。
当真就像是杜家典籍里记载的化神期一样。
杜慎维却对这修为并不在意,他只是面色古怪的说道:“算是突破了吧,我的心神比以往强出数十倍都不止,这对我研究数算之道更有益处。”
“那为何我没有突破?”
杜如归极为不解,好端端的自己大兄怎么就冷不丁的突破了。
倒是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到这,杜如归便忍不住给自己卜了一卦。
然而,这一卦他有些看不懂了。
卦象有头无尾。
混混沌沌,什么都看不出来。
适时,杜慎维瞥了那卦象一眼,摇头道:“天地异变尚未结束,还不到你突破之时。”
“这与天地异变有何干系?”
“天地异变是两个纪元的过渡期。”
“一经结束,新天降世,一切规则都要重新制定。”
“那现在是?”
“现在?”
杜慎维想了想说道:“现在就相当于,那新天在胎房之中不安分了,拽着脐带抽了几下吧。”
听到这话。
杜如归更加迷惑了:“大兄,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都是一个娘生的同胞兄弟。
自己不知道的事,为何大兄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若是能把一切已知的信息纳入数算之中,你亦能推断出这样的结果。”
杜慎维平静的道:“走吧,进飞舟里待着,天地异变什么时候结束,咱们什么时候再出来。”
“还有那推动太阳之事。”
“你能分化万千,而且每一个你意识都是互通的,与其研究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先研究研究你自己。”
“我有一种直觉,今日你我兄弟研究之事,日后定然能有一番大作为。”
“大兄,数算乃是逻辑缜密之道,直觉这东西当不得数的。”
“不,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就在刚刚,我突然意识到,数算是逻辑和哲理的结合,若想更近一步,却不需要讲什么逻辑,先画靶,再射箭。”
说完,杜慎维便进入了飞舟之中。
站在甲板上的杜如归则皱眉道:“先有个结果,自有逻辑来找补,大兄的数算之道,好似和我杜家的卜算之法已经不是一个东西了。”
……
而在太岁教内。
新的道袍制造起来很简单。
但那黄铜油灯就有点不太好弄了。
或者说,是突然就造不出来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太岁教的弟子们,已经造出了上百个黄铜油灯的仿制品,虽说能力上肯定是没法比,甚至只能算是徒有其表。
但好歹样子是一模一样,算得上是法器。
然而很快……
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轰!!!!!
“又炸炉了!!!!”
“不应该啊!!!”
“莫非是起炉的时候没有礼赞苍天?”
巨大的鼎炉之中,金水在沸腾,一盏油灯迅速膨胀,好在有弟子们手疾眼快,赶紧将这废品以法力镇压,否则又会是一声巨响。
整个太岁教的炼器剑场内是一片噪杂。
弟子们灰头土脸。
一个个都怀疑人生了。
有弟子抓狂的揪着头发,低吼道:“上一批油灯我也是这样炼制的,没有一个环节出错,为什么就成不了呢?”
“不对劲!!!!”
“我的法剑也炼不出来了。”
正说着,忽然又是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
有一名弟子冲了进来。
“不好了,那白天带回来的海外修士,炼丹炼出问题了。”
“丹药口吐人言,叫着要吃人!”
“什么?”
……
脾庙之中。
陈黄皮恼怒的对着石碑踹了一脚。
“我还想放出去砸人,结果什么法子都用尽了,就是不顶用。”
“炼器,这石碑不是法器。”
“炼丹,这石碑也没点动静。”
“连个棒槌都不如!”
陈黄皮气不打一处来,一咬牙,便唤来邪火要烧一烧这石碑。
可是邪火烧来。
石碑却完全水火不侵。
被烧了半天,除了上面记载关于赤邪的邪火之法的文字开始发光以外,其他的反应是半点都没有。
而这时。
肝庙之中,赤邪的声音不停作响。
“陈黄皮,不对劲!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
陈黄皮心神瞬间没入肝庙内,然后,他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赤邪浑身燃烧着火焰。
其身躯无比庞大,盘坐在这肝庙之中,心口处的邪火旺盛无比。
赤邪面露激动的道:“我先前不知为何,感觉好似我的道突然异动,就像是开窍了一样,若非是天地异变,恐怕我当真能走到那一步。”
那一步,也就是近乎于道。
赤邪作为小赤天之主,曾经是真仙的极致。
在小赤天之中,拥有近乎于道的部分特性。
但说是一步。
实际上这一步极难踏出。
赤邪几万年前就被卡在这一步上,始终都无法踏出。
但现在,它感觉天地好像放开了对自己的限制,真有种若是能持续下去,自己必然要达到近乎于道层级的念头。
“等等,为何断了?”
赤邪面露狂躁之色,癫狂的道:“那种感觉……啊啊啊啊啊啊!!!!!”
早知如此,它就不该感应到陈黄皮心神的时候将其喊过来。
应当自己先把这感悟化作实质再说。
而陈黄皮则若有所悟的道:“其实你就是感悟了也没用,天地异变结束之前,你是没办法将这些感悟兑现的。”
“为何?”
“因为太易子也是这样的。”
陈黄皮咧嘴一笑,随即便再次将心神投入脾庙。
只留下赤邪在肝庙之中焦躁不安。
实际上,赤邪到现在都不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陈黄皮黄天的身份。
因为它记忆不全。
还经了二师父白袍老道的手,还能让它知道这件隐秘不成。
普天之下,知道这事的。
也就阴天子还有陈皇二人。
当然,黄铜油灯索命鬼它们就不说了,个个记忆里都有观主的存在,而且守口如瓶,别人就是想钻进记忆里看个究竟都不可能。
脾庙之中。
陈黄皮看着那座石碑上,有关于赤邪的邪火之法的文字。
这些文字不多。
若不是先前赤邪教了他一些法门。
或许赤邪连这些感悟都不可能有。
“所以,我催动这些文字,便会让相关之人受到影响么。”
陈黄皮盘坐在石碑前,低声道:“我认同的道都不会改变,而我不认同的道,则会被天地弃置不用。”
“就如同那剑道改易一样。”
“人间的所有剑修,其境界都一朝被打落。”
“也就是说,我这石碑应当也有这种能力才对。”
陈黄皮话音刚落。
忽地……
这石碑上的文字立马隐没了下去。
而那些扎根附着在石碑上的血管脉络,此刻却鼓动着,隐隐能看到有黑色的血液在汇入石碑。
石碑从金色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竟成了一块无字碑。
陈黄皮本能的将手按在了石碑上。
随后,便有一些模模糊糊的信息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原来狐狸山神之前看到的白光,实际上就是我这脾庙的能力,只是当时脾庙未出,心庙又提前大成,以至于这能力只能被动显化。”
陈黄皮明白了这石碑的作用。
这是一块道碑。
陈黄皮认可的能力,都会在这石碑上记录。
也就是重定天地规则。
而他不承认的,则同样可以亲手在石碑化作黑色以后自己亲手刻上去。
拿剑道来说。
天地间的剑道有种种之数。
而陈黄皮所认可的,实际上就只有太易子的吾观吾剑如观吾之道。
他所会的太岁教剑阵之法。
以及易轻舟当时展现出来的剑道,还有那道基铸就命剑的秘术,则都被涵盖在内。
换句话说,这一教一阁的修士目前不受太大影响。
但其余修剑道的修士,则都会逐渐感受到自身剑道的境界止步不前,以至于会不停跌落,直至变成普通修士。
“还好我是剑道天才。”
陈黄皮得意洋洋的道:“我的剑道如今早已登峰造极,才十七岁就已经是剑道宗师了!若是我天天催动这石碑,怕不是很快就能做到剑道独尊!”
不过,他也知道这旧州修剑道的修士很多。
那些修士他并没有什么看不顺眼的。
反而喜欢旧州剑道修士们的爽利干脆。
真要以那些剑修们境界跌落,唤来成就自己剑道独尊,那陈黄皮还是有点觉得太过于无耻了的。
“长大了就是这点不好。”
陈黄皮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若我不是十七岁,而是七岁就好了。”
七岁的他是不会想着研究天下剑道尽归自身的。
定会直接一步登天,剑道独尊。
……
而在陈黄皮体外。
黄铜油灯绕着陈黄皮看个不停。
已经过去一整夜了。
结果陈黄皮还在研究他的脾庙,到现在都没有出来的意思。
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头疼的事。
金角银角倒是没心没肺,在大殿里到处转悠,这闻闻,哪闻闻,偶尔还撒个尿标记一下。
“你们两个狗东西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贱灯,你骂谁狗东西呢?”
“就是,我和大哥是串,是杂种,不是什么狗东西!”
银角咆哮一声,龇牙咧嘴的道:“你这贱灯要是还记不住,小心二爷我尿你一脸!”
说完,银角舔了舔嘴唇,觉得有点口渴难耐。
早知道就不尿那么多了。
这破大殿里连喝水的地方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金角瞪大了眼睛。
“银角!你这个傻子,你要做什么?”
“大哥,我渴了。”
“渴了你喝水啊!”
正在这时,陈黄皮忽然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便见大殿的大门缓缓开启。
急性子太禹剑主化作剑光冲了进来,一进来正要说话,却在看到银角的时候整个人僵住了。
“看什么看?”
银角恼怒的道:“二爷我喝的可是自己的尿!想喝自己尿去,二爷我谁都不分。”
而金角则几乎崩溃。
它强行夺走身体控制权,咆哮一声,直接冲出了大殿。
“大哥,你要去哪?我还没喝完呢!”
“不要叫我大哥,我不认识你。”
太禹剑主神色迷茫,饶是他修行数万年,见过的大大小小的事不知凡几,可这种事当真是头一次见。
谛听之子,何其尊贵。
怎么就沦落成这幅模样了。
“它们真的是谛听之子吗?”
“本灯也怀疑不是。”
黄铜油灯黑着脸道:“但它们的确就是谛听之子,如假包换,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别它们一般见识就是。”
适时,陈黄皮睁开了眼。
太禹剑主连忙将刚刚的那一幕甩在脑后,说起了正事:“教主,三日后我等便准备强行催动剑阵,接引老教主归来,届时恐怕得您出手相助才行。”
说着,就将一枚玉简递了过去。
“这玉简有五行剑峰之奥妙。”
“教主若是能完全掌握,并与五行剑峰契合,到时候事成的概率便会高上许多。”
陈黄皮接过玉简,心神融合,便将其所有信息皆纳入脑海中。
太禹剑主见此,连忙道:“教主,倒是不用现在就着手研究,那五行剑峰乃是剑阵的第二大枢纽,您闲暇时琢磨明白就成,主要还是得看是否契合。”
阴阳,五行,八卦,十方,然后便是万千变化。
其中阴阳剑主沉睡意图突破半道。
而五行剑峰作为第二大枢纽,虽说是第二,可实际上五行演化出的剑阵更加繁多,一经启动便能催动整座剑阵道果的三成伟力。
阴阳剑主所在的大殿虽说是太岁教核心。
但这里,轻易不能动用。
动则二位剑主顷刻间便会魂飞魄散,因为剑阵道果的伟力会被催到五成之多,五成,已经不是真仙的心神能驾驭的住的了。
碰都不能碰一下。
“好了。”
陈黄皮忽然放下玉简。
太禹剑主错愕的道:“教主,什么好了?”
陈黄皮咧嘴一笑:“我已经学会怎么操控五行剑峰了!至于契合不契合,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是天才,肯定能契合。”
一旁的黄铜油灯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鄙夷道:“本家,别的事你说你是天才兄弟我不揭你短,可这是阵法。”
“那五行剑峰就是五行剑阵。”
“这可不是太岁教杀伐的剑阵之法,其繁琐程度无比夸张,你又不是阵道天才。”
“就是看懂了,学会了,难道就能契合了?”
“黄二,你又说我坏话。”
陈黄皮得意的道:“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反正你记住,我,陈黄皮,可以是阵道天才!”
他已经把五行剑峰的操控之法刻在了金色的石碑上。
要是不契合才有鬼了。
就是太易子来了,估计都没有他更契合那最后一座剑峰了。
或者说,五行剑峰,任意一座陈黄皮现在都能契合。
“教主,请听我一言。”
太禹剑主认真的道:“五行剑峰事关重大,不是你着急就能成的!”
陈黄皮咧嘴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是觉得本教主吹牛,不相信本教主是天才,没关系,毕竟我刚当教主没几天,走,且让你看看本教主到底有多天才!”
说罢,他抓起黄铜油灯直接化作剑光飞出了大殿。
太禹剑主见此,顿时有些左右为难。
他只是想告诉自家教主,其实你不用这样自吹自擂,就是不契合也不会有人说闲话,因为备选方案也已经琢磨好了。
可现在陈黄皮直接奔着五行剑峰而去。
要是出丑了,那可怎么了得。
“教主!等等老夫!”
太禹剑主赶忙追了过去,他这性子一向急躁,可到了陈黄皮这却偏偏碰壁,反倒是憋出了三分沉稳之意。
因为陈黄皮比他还急。
可刚飞出大殿。
太禹剑主便感受到一道惊天剑气轰然炸开!!!!!
锐利无比的庚金剑气直冲天际!
抵天的剑峰上,万道剑气垂落。
金色剑光汹涌澎湃,一股股可怖的力量在不停的向着四周迸发。
而在那座剑峰之上。
洞虚神剑爆发出喜悦无比的剑鸣声!
化作妖龙在陈黄皮周围环绕。
其竹叶状的鳞片开合之间,便有浓郁的血色剑气喷涌而出。
三道剑光从其他剑峰中飞了出来。
“教主!你要做什么?”
“教主,赶紧停下来,不要启动剑阵,我们还没准备好啊!”
太玄剑主眼中布满血丝,他能感觉到自家教主要是再催动下去,恐怕整个太岁教都会暴露出原本的模样。
而所有弟子都未曾归位。
届时杀气冲天,全都会受到重创。
“放心,我知道轻重。”
陈黄皮对着地面一跺脚,大喝道:“给我收!!!!!”
下一秒!
刚刚的骇人景象在这一刻全都荡然无存。
再看那太禹剑主。
太禹剑主跟见了鬼一样的看着陈黄皮。
天底下竟然真有这种天才?
剑道,阵道都如此逆天?
这……
老教主也不过如此吧……
而那太玄剑主,太阿剑主,太皓剑主则脸色变得非常古怪。
太玄剑主急忙道:“教主,你契合这庚金剑峰没什么,可为何刚刚其他四座剑峰也被你引动,你难道一人就能操控五行剑峰?”
就在刚刚,若是他们不叫停。
陈黄皮当真好似要把五行剑峰都启动,驾驭起老教主的剑阵道果的样子。
“五座不行。”
“那就好……”
“我只能操控一座,其他的得等到晚上才行。”
“……”
五行剑峰得五位真仙才能操控得了。
而陈黄皮虽说如今修为已经达到了仙人的境界。
可他的心神是比不过这几位剑主的。
只有到了入夜后,六阴神之躯显化,陈黄皮的心神才会庞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此时此刻。
四位剑主齐齐迷茫了。
他们从未见过陈黄皮这样的天才。
不,这已经不能说是天才了。
这剑阵道果可是近乎于道的老教主留下来的东西。
陈黄皮要是一个人就能操控。
哪怕是只能催动其三分伟力,也能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对,天地间就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此时此刻。
太岁教内的动静虽说消停。
可到底是被众弟子们看的是清清楚楚。
万道剑光纷纷飞来。
“师尊!”
“剑主!!!”
众弟子们齐齐开口。
而四位剑主这才回过神,太禹剑主心不在焉的挥了挥手道:“喊什么剑主,喊教主。”
“对,就是他。”
“陈黄皮,咱们太岁教的新教主。”
李青柏愣了一下,连忙对陈黄皮道:“参见教主!”
“参见教主!”
众弟子们喊声震天。
陈黄皮清了清嗓子,傲然的道:“本教主和四位长老正在商议大事,尔等都下去吧。”
“是,教主!”
弟子们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
全都是一头雾水。
这时,那李青柏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着道:“教主,冯老先生昨夜炼丹,炼出了点问题,您看是将其送出太岁教,还是继续招待着?”
“炼丹还能炼出问题?”
陈黄皮挑了挑眉,面露不解之色。
那冯老的炼丹之法就连他这丹道天才都叹为观止。
这能炼出什么问题?
闭着眼都能炼的出来吧?
而黄铜油灯则忽然出声道:“本家,我好像感受到了邪异的气息,但是又有点不太像。”
说着,它便猛然看向一处。
“哦,原来是金角银角啊!”
“等等,银角那傻子吃的是什么玩意?”
……
此时此刻。
在另一边的东道州。
万千如同棋盘纵横的光线如同水波一般荡漾。
那水波之中,浮现出了一个宏大的教派之影。
截天教,截取天机一线。
连同那无数仙山都被截走,和大乾仙朝如同两个世界。
截天教之中,万千清气垂落。
在这万千清气的最上方,也是其源头所在处,则有着一个倒着的斗状事物。
那是一座墓。
无比庞大的墓。
突然……
一道道强大无比的身影从墓中飞了出来。
这些身影穿着白色的法衣。
腰上都挂着一盏青铜油灯。
而头上则戴着斗笠,那斗笠的布条花花绿绿,将整张脸全都遮住。
他们一出现,便一头扎向截天教的大殿之中。
那大殿是一个小世界。
其内则有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门。
这门和人间的那一扇不能一概而论。
是能在大乾仙朝,穿过灰雾降临其他旧州的通道所在。
青铜门爆发出万丈光芒。
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处旧州景象。
正是太岁教所在的,北道州和西道州的各取一部分化作的旧州。
“教主沉睡前曾有言。”
“太岁教的小贩必然要接引其教主回归。”
“教主更是在未来看到了这个结果,但时间可改,大势可变,我等便是那变数!”
“若是太岁教就此收手,倒能给他们几分面子。”
“如若不然,我等也只好不讲当年情面了。”
这数道身影进入青铜门后,顶多半日就能抵达太岁教所在处。
青铜门内的通道狭长漆黑。
而在那旧州之中。
戴着草帽的老疯子,抬头瞥了一眼天上的灰雾。
“可惜了,出来的只是十来个真仙。”
老疯子喝了口酒,一瘸一拐的向着破庙走去,嘀咕道:“躲吧,倒要看看你能在那墓里躲到什么时候,有本事就等到天地异变结束再出来。”
“可你敢吗?”
“那时候再出来,你可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陈皇那倔驴绝对不会放过你。”
“连仙尊那老王八蛋都得找你麻烦。”
“可惜了,老夫那死对头估摸着只能等到天地异变结束才能缓过来,不然最想宰了你的估计就是他了。”
老疯子说的死对头,正是太岁教的教主。
至于那截天教要降临旧州的十来个真仙,则不是他的目标。
等进了破庙。
便见那赵百年提着剑说道:“老疯子,我想好了,我要拜入太岁教,我剑心蒙尘,恐怕只有太岁教能帮我破局了。”
老疯子不耐烦的道:“太岁教马上就要有麻烦了,拜进去作甚,回头老夫给你写个条子,你拜入万剑阁去。”
赵百年鄙夷的道:“你又说疯话,还万剑阁,你以为你是万剑阁阁主不成。”
老疯子淡淡道:“自然不是。”
“是根本就不可能是。”
赵百年嗤笑道:“人万剑阁主是女前辈,有名的易家剑仙,你天天浑浑噩噩的,能跟人万剑阁扯上个屁的关系。”
“就是入赘,都没人看的上你。”
此话一出,老疯子乐了,语气得意的道:“那可不一定。”
“行行行,不和你扯了,我要拜入太岁教,先走一步。”
“想好了?”
“自然想好了!”
“啧,行,你试试吧,不过我估计人不收你。”
“若是不然呢?”
听到这话,老疯子正要嘲讽,却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若是你能拜入太岁教,那就看在老疯子我白喝了你这么多年酒的份上帮个忙。”
赵百年好奇的道:“老疯子,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除了问我要酒以外就没求过我帮忙,怎么,你也想让我给你写个条子,拜入太岁教不成?”
老疯子嗤笑道:“休要在这里讨打,总之若是你成了,便帮我把一个人给约出来,我想看看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
“什么人?”
“太岁教的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