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灰色庭园
在这片永夜的沼泽中心有一座宏伟壮观的暮色之都，其名为「暮光之城」。
那是无数渴求魔法的知识分子们向往的天堂，是一座由少数强大的巫师们共同建立的魔法之都。里面存放着几乎包括了全世界的魔法典籍。
为了探求魔法的奥秘，许多崇尚魔法的人们不畏艰险穿过穷凶极恶的幽暗沼泽来到这里，为这座雄伟而神秘的魔法之都带来了繁荣昌盛的辉煌。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场轰轰烈烈的猎巫行动中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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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几夜的长途跋涉，风夕终于来到了沼泽的中心地带。
在雪绯的指引下，他们穿梭在古老的废墟中寻找巫师的住所。
……
“雪绯，听你说你的父亲也是巫师，那你知道魔法是什么吗？”
“我对魔法并不是非常了解，不过父亲曾对我说起过关于魔法的基础知识。”
「魔法」
其本质就是对各种元素能量的运用。
魔法的创造者发现了元素的存在。他突发奇想，引导能量依照自己的想法以一定的轨迹流动，从而开创出世界上第一个魔法。
……
雪绯一本正经地向我讲述着魔法的基础知识和世界的关系，彻底颠覆了我那对世界科学的认知。
尽管这个世界与我生活的世界在生命的演化历程上大同小异，但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在我的认知里，世间万物是由成千上万的原子分子以及各种粒子按照不同的排列和组成方式构成。而元素的种类也多达上百种。
单单是元素周期表上列出来的元素都让我眼花缭乱，更别说还有尚未被发现的元素了。
然而在这个世界中，却只存在六种元素。
据说，世间万物皆由六种基本元素构成。分别是风、火、水、土四种自然元素以及光与暗两种精神元素。
“自然元素构成世间万物，光与暗为其赋予灵魂。这就是「生命」。”
“光与暗？精神元素？万物难道不都是由物质构成的吗。”
相信科学的我对这两种所谓的精神能量感到非常好奇。
“物质构成的只是躯壳，只有同时具备光明与黑暗的一面，生命才具有灵魂。”
光与暗，就像白天与黑夜。它们相互对立却又相互依存，共同组成这个世界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好哲理的感觉。”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
「精神类的元素...难道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黑影其实都是内心的黑暗？」
「可打败吸血鬼的那一次又是怎么操控那些黑暗的？」
我并不知晓其中的原由，而并非巫师的雪绯也对此一无所知。
她只告诉我。
“神圣法术并非只有教会能够使用，而暗影魔法也不只是恶魔的专利。”
只要内心拥有光明，即便遇到再大的苦难依然能拥有面对生活的勇气；
而内心充满黑暗的人，即使家财万贯、才貌出众，也无法直面这悲惨而又绝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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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在古城的废墟之中，止步于灰白的庭园之前。呈现在眼前的，是暮光帷幕下银装素裹的花海。
冰冷的天镜降下霜华，为永恒的花园披上银白的羽衣。晶化的生灵定格于永恒的瞬间，唯美的姿态仿佛在歌唱着美好的过去。
被诅咒的少年惊艳于眼前的美景，感叹幽暗的沼泽中竟有这般天境。
他回过神来，只见雪白的少女跪坐于月光下的方碑前祈祷。
他上前询问...
“雪绯？”
女孩只是默默祈祷着。
然后，她说道...
“这里是我和凛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我和父亲最后一次离别的地方。”
“……”
之后，我们陷入了沉默。
……
“抱歉，风夕。”
雪绯忽然对我说道。
“我不明白凛云为什么让我在这里等你。但是你如果想要找到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
那位名叫凛云的女巫早在许多年前，就在那场狩猎巫师的行动中死于教会的制裁。
……
凛云..死了？
“可我在几天前还见到过她..？”
出乎意料的消息打乱了风夕的思维。他多次向雪绯询问，可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答。
「难道...」
风夕突然回想起了凛云曾“说过”的话...
「我只是你记忆中的人格，你所看到的只是你想象中的我。」
...想象？
「难道她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又是谁指引我来到这里？又为何要以她的名义来帮助我？
「人格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一切都只是我自导自演的幻象吗？」
少年的记忆变得非常混乱，许多未曾经历过的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看到...
他曾通过模仿村长的仪式尝试逆向施法，成功将巨大的骷髅变回残骸；
他曾在绝望与迷茫中沉沦，直到来自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告诉他千雨一定还活着；
他曾在疯狂中险些沦陷，好在及时清醒并用从村长那得到的红水晶保全了自己和小汐的性命。
他越是在记忆中翻找，真相就越发模糊。
似乎一切能够指证凛云存在的记忆最终都指向了自己心中的另一面。
心中那个，名为「理性」的另一面...
「如果指引我来此的“凛云”只是我心中的幻象，那雪绯所说的凛云又是谁？我又为何会有关于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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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
得不到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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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眼前明亮的世界突然被一片神秘的黑暗所笼罩。就好像原本明亮的房间突然被关上了灯一样。
我感到非常疑惑。
「难道是吸血鬼的夜视能力失效了？」
不过，当我转过头打算询问雪绯时，却发现她正惊讶地看着我。
她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慌张，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朝我说着什么。
我注意着她的嘴型，好像是在说...
“快躲开！！”
……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下一秒，我的身体就被一团黑色的火焰瞬间覆盖。
诡异的火焰吞吐着黑色的火舌，不停地焚烧着我的身体。
那种感觉并非炽热的火焰般灼热，而是如千万颗利齿般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少年身体的每一处。
“啊啊啊啊啊！！！”
身体下意识地做出激烈的反应，似乎是吸血鬼的潜意识在本能地惧怕那个“黑暗”。
“快躲到阴影里！”
身旁的女孩扛着我的肩膀朝着邻近一颗结晶化的大树下赶去。
黑火波及了她的身体，但并未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仅如此，就连少年身上穿着的衣物也都完好无损。
似乎那团火焰是只针对他而燃烧。
当风夕躲进阴影之中，身上燃烧的黑火也随之熄灭，仅留下一道焦灼的伤痕迟迟没有愈合。
“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只看见明亮的树荫之外一片漆黑。
“是教会释放的圣光。一但被光线照到，吸血鬼的身体就会瞬间自燃，直到化为焦土。”
“圣光...”
我想起了雪绯曾经说过的话。
吸血鬼能够看见光线中类似于的紫外线的能量波动，那是一种会破坏永生诅咒的光元素能量。
一但被那束光线照射到，吸血鬼的身体就会瞬间自燃，直至灰飞烟灭。
……
当“漆黑”的光芒消失之时，一位身着银白色盔甲的圣骑士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那位圣骑士手握十字章吊坠，将不断压缩着光元素能量的吊坠正对着风夕。
“接受制裁吧！吸血鬼。”
“等一下！”
那位圣骑士见到同为人类的少女挡在了吸血鬼的面前，他为此深感不解。
“你为什么要帮助吸血鬼？”
“他并没有伤害任何人，请你放过他。”
“吸血鬼的存在就是罪恶。不论伪装得多么完美，它们总会有露出獠牙的时候。”
不论他们是否是自愿的，诅咒的獠牙终有控制不住欲望的那一天。
“但是吸血鬼也曾是人类，他们也有善良的一面。”
“善良是建立在原则之上的道德。跨越原则的善良只会招致毁灭。”
这是千百年的历史归纳出的血的教训。
“如果你一定要保护吸血鬼，我只好连你也一并制裁。”
“我不会退让。”
……
那名圣骑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汇集在吊坠中的神圣之光朝正前方的两人释放而出。
耀眼的光束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以光的速度一闪而过，瞬间灼伤了少年的手臂。
“风夕！”
在光线释放的前一刻，他迅速推开了面前的女孩。然而自己还是没能躲过那道近乎光速的攻击。
神圣之光破坏了诅咒的能量轨迹，阻断了吸血鬼的恢复能力。
雪绯惊慌地看着那道难以愈合的伤痕，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圣光是专克暗影的法术，你不是他的对手。”
“别担心，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明白，以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圣骑士的对手。更何况他们并没有战斗的打算。
不过，他也不会选择逃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决一死战。
“你说的对。”
他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对着那位圣骑士说道。
“我认同你所说的存在即是恶，但那并不意味着我就应该任人宰割。”
“我也有我想要守护的归属，我也不会轻言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你有能力制裁我，那就用实力来证明吧。”
说罢，少年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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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光照耀下的银白色花海中，一名圣骑士和一位吸血鬼相互对峙。
为了避免波及那位少女，他们特意挑选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场地进行对决。
圣骑士凭借着神圣法术从一开始就占据了优势。他以剑术为辅、法术为主的战斗方式稳居上风，将吸血鬼压制得死死的。
而对魔法一窍不通的风夕只能不断闪躲。若不是拥有吸血鬼异于常人的体能，他早就败于那道难以躲避的射线。
不过，风夕也并非一味地闪躲。
凭借吸血鬼超强的记忆力，他大致掌握了圣骑士的攻击习惯。
依据光线只能沿直线传播的原理，只要快速判断圣骑士的攻击方向并提前移动，就能轻而易举地躲过光束。进而不断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攻击距离。
“好机会！”
在一次绝佳的机会中，我找准时机朝着圣骑士挥出利剑。
然而那位圣骑士却微微一笑。
“是吗？”
在剑锋碰撞的那一瞬间，那位圣骑士突然有意向后退了一步。
接着趁我因为惯性而控制不住向前移动的机会，他迅速改变攻击方向朝我的身体横劈而来。
乓——！！！
我急忙架剑挡下攻击，然而剑术生疏的我并不是圣骑士的对手。
好在银白色的剑刃只是击中了我的手臂，若不是依靠吸血鬼的力量强行阻挡，我的手臂早就被当场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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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道被划伤的伤口也没法依靠吸血鬼的能力快速愈合。在这一点上，我和普通人毫无区别。
“剑术上的差距可不是靠蛮力就能弥补的，吸血鬼。”
成为圣骑士可不只是单靠圣光之力那么简单。为了应对各种危机，他们对于剑术的训练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此，想要依靠剑术打败圣骑士无异于痴人说梦。
「看来正面交锋并不是他的对手，得想个办法才行...」
我及时改变战略转攻为守，尽可能地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躲避攻击以消耗他的体力。
而那位圣骑士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保持进攻迷惑我的同时也在暗中诱使我落入圈套。
当我自以为成功躲过了一次攻击时，那道被我躲过的光束照射在后方的水晶上向我反射而来。
“糟了！”
就在我为了躲避反射来的光束而匆忙躲避之际，那位圣骑士再次释放出一束圣光形成一个无法躲避的死角。
无论我从哪种方向移动都无法躲避。
因此，我只能尽可能的将所受的伤害降到最低。两道光束分别击中了我的腰部和腿部，令我再也没法躲避攻击。
……
“你输了，吸血鬼。”
那位圣骑士一手握着剑，一手举着吊坠向我逐步逼近。
“咳咳...”
“风夕！”
远处的雪绯慌张地向我赶来。
“别过来！！..”
我对雪绯眨了眨眼，试图告诫她不要靠近。
“还有什么遗言吗？”
圣骑士将剑指着我说道。
“遗言？呵呵...那是我最没有资格说出口的话。”
眼前的少年忽然从背包中取出一枚炸药。他毫不犹豫地点燃引线，打算与那位圣骑士同归于尽。
“有什么话到地狱里再说吧！”
随后，只听见一阵巨大的声响，一团巨大的浓烟伴随着火光涌向天空。
“风夕！！”
……
随着浓烟不断消散，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爆炸的坑洞前。
“咳咳！...竟然还有这一招。”
突如其来的爆炸令他防不胜防，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震伤了他的身体。
他来到那具焦黑的尸体前，看着那位哭泣的少女。
他平淡的说道。
“人和吸血鬼注定无法生存在同一个世界。至少，他还有选择死亡的权利。”
……
然而，就在圣骑士松懈之时。身后突然传来少年的声音...
“你说谁死了？”
“？！”
圣骑士猛地回头，却被一把锋利的剑刃顶在了脖子上。
“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哼哼~看清楚了，那只是一个冒牌货而已。”
圣骑士紧盯着那具“尸体”，原来那不过是操控暗影当做颜料覆盖在一具看起来类似尸体的水晶上罢了。
就连最低等的魔法都算不上。
“但是，你是怎么来到我身后的？”
“很简单，就是挖地洞。”
装作同归于尽的自爆不过是为了掩盖拙劣的“分身术”和挖掘地道的障眼法罢了。
这是每一个mc玩家都能想到的潜入敌后的方式。
“你以为我和你周旋只是为了和你消耗吗？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和你正面交锋。”
毕竟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哎~”
那位圣骑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和吸血鬼战斗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失败。”
现在的他由于刚才那场爆炸而身受重伤。但对于吸血鬼而言，爆炸所受的伤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就连轻伤都算不上。
如今的他即使想反抗，也没有任何余地。
于是，他放下了武器，做好了被吸血鬼杀死的打算。
然而那位吸血鬼却意外地放了他，这让他感到非常意外。
“放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只要能保护自己和朋友就够了，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会因此后悔的。”
“人不就是在后悔中成长起来的吗。”
那位圣骑士笑了笑，他说。
“如果任何事情都能完美解决，这个世界就不存在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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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们打算为圣骑士包扎伤口的时候。突然一把银白色的长剑从天而降落向他们。
“小心！”
银白色的剑刃落在眼前，将他们与那位圣骑士分开。紧接着，一位有着银发的少年出现在那位圣骑士的身旁。
他向那位圣骑士伸出手。
“还站的起来吗？”
“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可能已经站起来了，霜月。”
那位少年拔起了剑，惊喜而又严肃的看着眼前的那位吸血鬼。
他说...
“又见面了，风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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