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儿在阴暗的巷子看到散落一地的山竹,以及墙壁上的血迹。
她顺着痕迹找到偏僻的拆迁区,遍体发寒。
四周明显处理过,虽然缜密,但狭窄的楼道口,依旧残留有细微刀痕,空气中更弥漫着不属于这里的空气清新剂味道。
林妙儿拿出手机,心惊肉跳拨打张子文电话,打不通。
她又打给侯英,还是无人接听。
林妙儿越想越后怕,浑身发抖。
她一边往街道跑,一边打给专门处理紧急危机的薛贵,目露寒光。
“喂,你是谁?”电话那边响起薛贵冷漠的声音。
“是我。”林妙儿极力压制内心的盛怒,满脸寒霜。
薛贵闻声,立刻想起大小姐有两个号码,语气陡缓,试探道:“大小姐还没休息?”
已经是凌晨一点,大小姐作息向来稳定,不应该打给自己,除非…
“侯英在哪?”林妙儿嗓音冰冷,内心不安。“他电话打不通。”
薛贵犹豫了下,抿唇道:“他在医院。”
林妙儿脸色煞白,嗓音倏然拔高:“他死了?”
薛贵连忙解释道:“没有,但伤势很重,正在老板的私立医院接受治疗。”
虽然不确定大小姐和张子文具体发展到哪一步,但既然大小姐问了侯英,薛贵也不敢隐瞒:“张先生也在医院,目前情况稳定。”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但薛贵却能听见大小姐极力压制的沉重呼吸。
“伤的很重?”林妙儿嗓音低哑。
“挺重…”薛贵如实汇报。“但张先生身体素质很好,性格也很坚韧,从头到尾都没吭一声…”
“商礼杰干的?”林妙儿打断薛贵。
“是的。”薛贵点头。
“杀了他。”林妙儿寒声道。
“已经死了。”薛贵汇报。
林妙儿心脏骤跳,剧本已经改变,侯英活着,主人也卷入,林妙儿无法通过上一世剧本推演接下来的走向。
“侯英杀的?”
“不是。”薛贵摇头,思考片刻后,不敢隐瞒迟早会知晓内情的大小姐。“是张先生杀的。”
林妙儿满脸惊愕,不敢相信主人真的逆天改了侯英的命。
可以主人目前的实力,他要逆天改命,何其凶险?
“大小姐,您还在听吗?”薛贵汇报完事件细节,却听不到林妙微声音。
林妙儿无声挂断电话,乘车前往医院。
她思绪复杂,既侥幸侯英活下来了,又万分后悔。
也许自己不透露侯英的剧本,主人就不会卷进来?
薛贵缓缓把手机放在桌上,抬头看向季伯常:“大小姐很生气。”
坐在对面的季伯常脸色晦暗,头上绑着被染红的纱布,像是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嗯,我知道。”季伯常嘴唇干裂,从烟盒掏出一根烟点燃,手旁的烟灰缸塞满只抽了半截的烟头,整个人六神无主,神情恍惚。
薛贵没像在老板面前夸大其词,反而语气平缓,盯着季伯常:“为什么商家今晚会找你?为什么你电话打不通?为什么你消失了一整晚?而商礼杰,就在今晚行动?”
季伯常掐灭才抽了两口的香烟,又点了一根,苦涩道:“我的解释,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薛贵也点了一根烟,皱眉道:“你头上的伤…”
季伯常反问道:“我说是我自己砸的,你会不会觉得这是我的苦肉计?”
薛贵摇头:“我怎么觉得不重要。”
吐出口浓烟,薛贵深深看季伯常:“老季,有些话不该我问你,但你心里应该有个底。”
“如果商礼杰今晚的暗杀目标不是张子文,而是大小姐,怎么办?”
季伯常抽烟的动作颤了颤,面如死灰。
……
林妙儿赶到林家独资的私立医院,正要凭记忆赶往张子文养伤的套房。
“微微?”
身后忽然响起一把诧异试探的声音。
很熟悉,又很陌生。
缓缓回头,林妙儿望向气质儒雅、目光宠溺的林天衡。
目光对碰,林妙儿脸色陡变,眼神忽明忽暗,情绪激荡。
“微微,你怎么了?”林天衡踱步走近,眼神小意。
从小穿金戴银的闺女,怎么穿着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一千块的地摊货?
整个人的气质在回头的瞬间,完全不是林天衡心中的闺女形象,尤其是眼神。
“你还有脸来?”林妙儿掩住眼底波澜,面露锋利之色。
林天衡一怔,这才对味。
闺女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居然有父女之情,这太吓人了。
林天衡一边赔笑上前,一边偷瞄闺女,内心怪异,甚至觉得微微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
恋爱,真能催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