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胡邑,正值花非花等人四处寻访沙先生不得,见沙先生自回,才得知其被百魔宫拿住,众人都己清楚,西原之上己处处遍布危险,看来各方人马早晚便会来齐。
空寂山莫敌老仙派去自在宫报讯的儿子莫一山己回来,自在宫得知西原之事,己派门下弟子和几大高手出动,即时便会到来,莫敌老仙听得自在宫的传人将至,顿时便来了精神,命几个儿子准备一道出迎。公治放也曾去自在宫询问拜访,现下听说自在宫的人到了,也不知自在宫是哪个宫的高手驾临西原,便带着燕云也一起迎了出去。
自在宫一行十数人到了西原之上,领头的正是天慧宫门下如尘和天幻宫门下如语师姐妹二人,如语如尘二人各乘坐在一辆双套车辇之上,那拉车脚力似马非马,快捷异常,后面一路跟随了十来个随从,全是自在宫中高明之士。
正行之间,有两骑快马自远而近,飞驰到来,两人走得近了,拦在自在宫这一行人面前,来人向如尘行过一礼道:“如尘姑娘,我们小姐己然发现妖皇门的动向,但只见到一驾独辇,辇上不知坐的何人,己快到胡邑之地了,小姐跟行在其后,命我两人前来报讯与二位姑娘。”
如尘问道:“你们确信那便是妖皇洞的人么?怎么是一驾独辇?”
那人道:“姑娘放心,天幻双雄跟踪探查的本领,向来不差,独辇未进西原,我等便跟在其后,一路不曾丢失,绝对是妖皇洞的人物。”
如尘眼中光芒闪动,轻轻一笑对着身旁的如语道:“看来妖皇洞的人玩的是声东击西迷惑之计,又是九翼妖辇,又是独辇,让人一番好猜。”
如语道:“师妹,这能难倒你吗?你平日里不是专猜别人心思的么?”
如尘笑道:“那也只是猜猜身边的熟人,比如师姐你,要是生人,可一个也猜不准。”
如语白了如尘一眼,道:“这次出山,师伯和师父都说,由你分派,你可得拿定主意。”
如尘对天幻双雄道:“你二人只管与如幻师妹跟着那辆独辇就好,其它的事情,且先不管。”天幻又雄领命而去。
如语知道师妹如尘智计无双,见她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心里不免疑窦,忍不住问道:“师妹,莫敌老仙差人来报了讯,莫一空被妖皇洞的人杀了,人家还等着自在宫出面呢,你却一路不疾不徐的?”
如尘道:“师姐,去得快便会得知结果么?这种敌暗我明的事情,你又何必让别人牵着走,临走时,师父可说只是来西原打探,并没有明示要和妖皇宫的人动手。”
如语听师妹这样一说,便明白了几分,她性格冷傲,话语也不多,师妹这样讲了,便也没再去问。倒是如尘指着前面大道上一队人对如语道:“师姐,若是莫敌老仙前来,要我俩出手,我们便对他说,师父交待要等到胡人祭天之后再找妖皇洞的人算账不迟,我总觉得胡人巫神祭天事有蹊跷。”如语远望前方,见道上迎来之人正是空虚山莫敌老仙父子,便点头应下。
莫敌老仙父子几人带同随从人手,和公治放等一同迎上了自在宫这一行,莫敌老仙远远见到如尘如语时,便躬下身行礼,燕云见空虚山也算是有门有面的门派,却不料见到自在宫的两个门人,都这般恭敬,也便知自在宫果然是地位超然。
如尘如语听罢莫敌老仙说起妖皇洞杀子之事,一番安抚之下,便让莫敌老仙切勿心急,自在宫来西原,便是将此事查个水落出,定会帮空虚山报此杀子之仇。莫敌老仙心里自是万分感激,不停谢过。
如尘看见公治放与一少年也跟在空虚山莫敌老仙身后,便下了车辇来,与公治放见礼,公治放是齐凌霄身边的人,前两年只身往自在宫求见之时,也曾有见到,身份自然不是空虚山莫敌老仙这个下属门派相比的。见公治放身边少年面熟,正要相问,忽然记起三四年前的事情,不觉好笑起来,想不到这少年三年多时间里,竟然长得这般高了。
燕云也认出了如尘和如语二人,当年被如语抓在马车之上,逼问自己的情景一并涌上心头来,如语见燕云盯着自己看,心想这少年一定是记着三年前被抓之事,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便没有下马车来。如尘聪慧,便以话来问公治放道:“放翁,你来西原,是为了打探白骨斧的下落吧!”
公治放点头道:“正是为白骨斧而来,如尘姑娘,自在宫可有切实消息么?”
如尘道:“自在宫并未探明,不过放翁你们孤身而来,不如就跟我自在宫合兵一处,也好有个照应。”
公治放听如尘这样一说,心里大喜,现今西原之上势力交错,各方人马都己到了,跟着自在宫的人一道,那可比与花非花几人安全得多,便随是自在宫这三字出来,也甚少有人敢捋虎须,拉着燕云向如尘道谢后,跟在自在宫这一行人旁边。
如尘想起当年师尊们所说自在宫与龙城门下的缘法,看着燕云,心里不断在想,这少年到底能与自在宫有何渊源?如语心里也如同如尘这般在想,燕云见二人都看向自己,想起当年她师姐妹二人在林间道路上,比拚道法的情形,自己可在如语手上,吃了大苦头的。他一见到二人,突然心里一动,暗暗想到,那个在谷中飞身而下,于如幻手中救下自己,像个小仙女的如初怎么没有跟她们在一处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见到她,想到这几年来,时不时的在梦里都会梦到那个小仙女,不禁心里一暖。
如尘知道莫敌老仙常在西原一带,必然熟于地利,便吩咐莫敌老仙带自在宫一行人,去胡族羝人口中的巫神祭天之地天堆圣坛处,莫敌老仙领命,便与其子几人走在自在宫众人之前,公治放和燕云便行到了最后。
莫敌老仙带着自在宫一行人,往胡人天堆圣坛处行去,未走多远,在一处山间林头,看到前面一片黄沙漫天,那黄沙自地面而起,就如风卷烟尘,愈来愈多,少刻时间里,黄沙将整个山间林头包围了起来,地上黄沙滚滚,渐渐堆积如山,黄沙之中有人呼喝腾跃,显然是正与滚滚黄沙相抗。
如尘看到黄沙,随即轻呼一声:“黄沙阵!”
身边的如语询问道:“你说的是百魔宫的黄沙阵么?”
如尘点点头道:“不错,这个便是百魔宫的黄沙阵,不知道阵中困的是什么人?”
两人止住前行,看着黄沙阵阵法变幻,阵中一人周身被黄沙裹困,下半身已然没入黄沙之中,黄沙夹着恶风,沙粒如失,万砂齐发,往阵中人周身打去,阵中人看似并不惧怕,只是难以脱身,看漫天砂粒都往身上打来,也是大喝一声,只见他两手指做道诀,吐气开声,身上乌光溢出,那乌光在他身上聚结盘闪,不一时,便结出一道显形乌甲,乌甲闪闪发光,撑在身前,将阵中人紧紧护住,任那万点黄沙如雨,一粒也打不进乌甲里面。
布阵之人,正是百魔宫的总护法黄烈,此刻黄烈施展黄沙万里的道法,在这一座山间,黄沙漫漫,山野滔滔,恶风吹动处,风卷黄沙遮天避日,阵中之人初时只陷了半截身子,随着黄沙不断生起堆集,早己把整个人没在了里面,他在阵中只觉厉风如刮,魔气侵人,粒粒黄沙损神耗气,最厉害的便是这黄沙如粘似附,把人牢牢陷在地上难以离身,阵中之人奋力念动法咒,大喝一声:“破甲”他身外罩结的一道乌甲由小变大往外猛撑,乌甲越撑越大,越变越虚,撑到高于林间之时,乌甲迸然而开,向外扩散,一声大响,乌甲将阵中人周边的无尽黄沙推得层层外溢,如波开浪裂,山雪崩塌,黄沙大阵被他乌甲硬生生的撑开一个大洞,趁着乌甲破开黄沙阵之机,阵中人随着乌甲之力飞身而出,越过漫漫黄沙,落在了远远的一处山石之上。
黄烈见阵中人以一身修炼的乌甲从黄沙阵里破阵出来,倒是大感意外,手中一百八十粒金钢砂便要远远往那山石之上祭去,再以黄沙阵将他困住,山石之上那人大喝道:“黄烈,你这黄沙阵可困不住我啦,快叫凶参出来受死!”
黄烈道:“于老儿,你既然不信,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那被称为于老儿的大喝道:“我三弟又不是你杀的,我跟你斗个甚么?我只管找凶参报仇。”
黄烈道:“凶参四年之前便失去踪迹,我百魔宫也在找他,你要我如何给你叫来,若真是凶参在此,就你这身破甲,还以为白骨斧斩不破它?”
于老儿似是心里不解,便道:“凶参在西原将我三弟一斧斩了,你们百魔宫又都出现在此,却说他不在百魔宫,这却当做何解?”
黄烈道:“百魔宫又不怕你于老儿报仇,难道还要包庇凶参不成?我与两位长老也是听说白骨斧在西原出现杀了你三弟,这才跑来打探,你在这里死缠着,能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