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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太卜预言 大秦国运
    墨白回到都城栎阳,当晚国君就在宫中召见了他。如墨白所料,果然赢连要提拔重用他。赢连打算新设御史大夫之职,由墨白就任,监察百官。

    但国君示意墨白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并非查处朝臣惩办贪腐,而是全国巡查,督促各地落实早前颁布的政令,奖励生育,吸引外来人口,大力开垦荒地、开通边境贸易等等。

    赢连说:“如今朝堂一派新气象,但地方上旧势力依然顽固,到了必须梳理地方,进行全国整治的时候。这事交给你主持最合适,另外让赢魏、甘龙做你的助手。”

    大朝日,国君敕封墨白为御史大夫监察百官。大臣们窃窃私语,似乎都感意外,但菌改没任何表示,其他人没谁胆敢出来反对。菌改如今在朝中的权势与威望正盛,秦国的权贵都以他马首是瞻。

    朝臣普遍认定,菌改乃国君最宠信之人。但封墨白为御史大夫之事,菌改事前却毫不知情,他琢磨国君这样行事周密的人,为什么这样做。他统领百官,国君让墨白来监察百官,思来想去,菌改品评出一点特别的滋味。身为臣子功劳再大,也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从中品出别个滋味的菌改,将任丞相这一年来傲娇的心气收敛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国君赢连比他眼界宽,思考的范畴更广。以后他与墨者势力不管有什么分歧,似乎只能是斗而不破。同殿称臣,他与墨白首要的都是维护秦国的利益。想清楚这些,菌改心里释然许多。

    几日后,墨白便携赢魏、甘龙离开都城,开启全国巡查。为墨白等送行的人并不多,但国君与丞相都在场。

    临别之时,赢连拉着墨白与菌改的手,说:“寡人登基为君,全凭两位爱卿鼎力相助,未来也希望两位爱卿,能与寡人同心协力治理好秦国。”

    转眼多年过去。

    这天,一支车队自东向秦都栎阳城驶来。看车上挂的旌旗与符节,乃周王室的使臣。把守城门的卫兵查验完信绶,刚将车队放行,突然间狂风骤起,接着就见乌云自西北滚滚而来,瞬间豆大的雨点便落下来。

    人们惊奇地发现,天上降下的竟是黄澄澄的金色雨滴。周王的使臣忙下车,在城门边跪地指天,口中念念有词。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约么一刻钟的功夫,便雨住天晴,使臣蹬车向秦宫而去。

    自平王东迁洛邑之后,周王室影响日益衰微。时至今日,没有大事各诸侯国都想不起王室来。然周王毕竟名义上还是天下的君主,说不定何时,诸侯们还有求于王室。如赵、魏、韩三家分晋自立为诸侯,事过多年,还是请求周王进行了正式册封,才算名正言顺。

    忽闻周王的使臣远道来见,秦君赢连立即宣其上殿,并给予周使上宾礼遇。

    施礼后,周王使臣向秦君道:“小臣一入秦都,便巧遇金雨天降!如此祥瑞,昭示秦国必有大的福泽来报。”

    “尊使入城,祥瑞便从天而降。如有福报,尊使定可一并泽及。”秦君笑着说。

    使臣称谢后,说:“听闻秦都栎阳,北临渭水,南望秦岭,古时乃周王朝京畿之地。今日有幸亲见,果然是气象万千的风水宝地。”

    赢连客气道:“有赖四百年前祖上护平王东迁有功,秦国有幸得关中沃土。不知尊使远道赴秦,有何要事?”

    周使躬身回道:“素闻献公勤政爱民治国有方,周王甚为敬佩。近日韩、魏两诸侯合力围攻周都洛邑。周王觉着唯有秦国可解王城之危,特命小臣前来求援。望秦君能主持正义出手相助,以解周都危难。”

    赢连听罢,觉着这事有些棘手,思量着说:“出兵勤王事关重大,容寡人与大臣们商议商议。请尊使先到馆驿歇息,听候结果。”

    使臣并未马上退下,而是向前一步说:“来时,周王的太卜起卦,秦君请容小臣将卜筮结果相告,再行退去。”

    “尊使请讲。”赢连抬手示意。

    “秦与周开始是一体的,平王东迁时,封秦为诸侯,自那分开。太卜观卦象,认为秦与周分开五百年后,将重新合为一体。秦定都周之故都后,五世将出统一天下的霸主。如今周王有难,唯有秦能解救。”说完使臣便退下殿去。

    听周王使臣这番话,大臣们不由议论纷纷。秦君赢连不由心中大喜,太卜的话若应验,那将来必由秦国统一天下。

    赢连环顾众朝臣,正色道:“周王都城被韩魏围困,众位爱卿认为,我秦国要不要出手救援?”

    丞相菌改上前说:“韩魏联军恐不好对付,洛邑又远在函谷关外,周王有难,何以轮到我秦国来救。”

    大臣们多数都瞧着菌改的眼色行事,听他这样说,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赢连点名左庶长杜洪,问他是何意见?杜洪也认为远途征战困难重重,恐不是韩魏联军的对手,为解周王之危,搭上秦人性命,不值得。就算战胜了韩魏联军,秦国也得不到什么实质好处。

    赢连瞧向蒙括,问:“蒙将军,如何判断救援周都洛邑的胜负得失?”

    蒙括上前说:“我秦国韬光养晦业已十余年。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兴义兵解周王之难,臣以为已到检验秦军实力,扬大秦国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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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信上前说:“蒙将军,可不要被周使画的一张一百多年后的大饼,给迷惑了。几万秦军远征洛邑,没有必胜把握,不可轻举妄动。”

    国君瞧向墨白问:“御史大人,觉着我秦国要不要出兵?”

    “臣赞同蒙将军的意见。韩魏伐周出师无名,乃以下犯上。我秦国解周王危难,乃为义战。”墨白说。

    “墨大人如何看待,兴兵救周的成败得失?”赢连又问。

    “周王身为全天下的君主,我秦国只要出兵救援,无论胜败都将获得好名声。何况当初秦国得以立国,正是扶助周王而受封为诸侯。周王的太卜参透天机,预言秦国未来将统一天下,大家听了都很高兴。但这个结果并不会自动达成,只有秦国的历代君主、全体子民都为这个目标努力,才能得以实现。”墨白说。

    赢连拍手赞道:“墨御史说得好!从今日起,为结束这诸侯林立征伐不息的世道,我秦国上下都要树立一统天下的雄心。”

    已升任为御史丞的甘龙立刻响应道:“君上立此雄心壮志,我等臣子必披肝沥胆,舍命相随。”

    菌改等人见国君心意已然明确,也不再反对。

    看大臣们都认可了蒙括的主张,于是赢连立即下令组建救援周王的队伍。赢连封蒙括为统帅,相里勤为将军,领兵五万军队,讨伐韩、魏联军,解周王之危。

    转过天,周王使臣被召入秦宫。得知秦君决定举兵救援洛邑,使臣非常感激,他对赢连说:“小臣入秦都时喜逢金雨,天降祥瑞昭示秦军救周,必旗开得胜。”

    几日后,准备齐整的五万秦军开拔东进。沿途经过魏国的城池,秦军都绕城而过,魏国守军也不敢出城阻拦。只在函谷关鏖战半日,夺下关城,以备回师时能顺利返秦。

    秦军赶到洛邑城下,在城西扎下营寨。见魏、韩联军各自在城东、城北两个方向扎营。相里勤出主意:白天只攻城北的韩军,以此麻痹魏军,等到夜里再偷袭城东的魏营。一旦占主导的魏军败退,韩军定不战而退。

    果然如相里勤所料,魏军以为城北乃韩营,城南乃洛河,秦军不能轻易攻击自己,所以防备甚为松懈。这天夜里,与洛邑城内守军密谋好的秦军穿城而过,直扑魏军营寨。经过抛石机一波猛轰,五千秦国骑兵挥长刀杀入魏军大营,三万步卒紧随而入。

    突袭之下,魏军四散奔逃形成不了有效抵抗,很快三万魏军死伤过半。战至天亮,除了受降的几千人,其余没多少魏军生还。

    韩军得知魏国三万大军,一夜被歼,当日便拔营退走。

    一举击败魏、韩联军的勤王之战,让秦国上下士气高涨。得救的周显王设宴款待秦军将领,赐给秦献公金鼓与华服。经此大胜,周边诸国都不敢再小瞧秦国。

    魏武侯对秦国救援周王,击败魏国军队甚为恼怒。第二年春,魏武侯命西河郡的魏军出击攻打秦国。

    接连几年,关中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秦君赢连也正打算向东攻魏收复河西之地,见魏国主动来战,于是派蒙括率五万大军迎击魏军,并派墨玄率五万秦军,从北方向攻入河西之地,对魏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经过蒙括多年训练的秦军步卒,战力足以媲美魏武卒,再加之秦军有快速奔袭的骑兵,以及多种独门武器,备战充分兵强马壮的秦军连战连捷,很快便收复了大半的河西失地。

    转过年,秦君赢连立嫡子赢渠梁为太子。秋收后,赢连自认统帅,封蒙括、相里勤为将军,率十几万秦军再攻河西。

    魏国迅速集结起八万大军,在少梁城与秦军形成对峙。然魏军常常坚守营寨极少出战,这让秦军将帅觉着其中似乎有诈。相里勤很快联络到,多年前潜伏在魏军中的卧底,掌握了魏军的真实意图。

    原来魏军想靠坚守拖住秦军,然后再调集两路援军,围歼秦军。于是赢连立刻改变作战部署,留下几万秦军继续与少梁的魏军对垒,他命蒙括率领秦军主力夜渡黄河,突袭魏相公叔痤统领的一路援军。

    蒙括的八万秦军在石门城附近,与公叔痤统领的六万魏军,展开遭遇战。魏军新集结不久,还未完全准备好作战,被秦军打个措手不及。

    仓促迎战的魏军,瞬间被秦军的抛石机、强弓硬弩打的阵型大乱,又经秦军的一万骑兵反复冲锋,魏军很快溃不成军。

    最终,六万魏军几乎被全歼于石门,魏军统帅公叔痤被俘。赢连念及旧情,当年在魏国时,公叔痤对自己不薄,且公叔痤还间接逼走了秦国的大敌吴起,赢连将公叔痤放归魏国。

    转过年夏初,蒙括率秦军在少梁城水淹魏军,魏国西河郡的魏武卒主力遭到重创。自此魏国在河西只坚守着几座城池,再未主动向西进攻。接连几年惨败给秦军,魏武侯意识到,如今的秦国已今非昔比,不是魏国随便派支军队,便能攻占几座城池的弱国。

    秦国自秦献公登基,经过二十多年潜心发展,重新崛起为一方强国。

    显然,献公夺回君位,离不开天下第一大教派墨家势力的帮助。秦国军队从羸弱不堪难求一胜,到战力超群令诸国胆寒,离不开墨者的训练,及墨者能工巧匠打造的神兵利器。

    墨家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又是如何成为战国时代天下最大的教派?是何原因让墨者看中秦献公,而竭力助秦国崛起?

    好戏刚刚开始,请继续关注接下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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