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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浮屠陌生碑 第三篇 庆典动乱
    孔城。李翎峰是一夜未眠的,始终在盘算着将近的与亲会,尽管手下部员已多次汇报准备妥当,他还是不放心。那日在酒楼里见到并相救的女孩,他很是面熟,通过这几年探查情报的经验积累,他一眼就看破了她那并不高超的易容术,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是谁。至于后来对唐赋康下毒的人,必须承认她的易容术炉火纯青,但是可惜,自己和舒怀都太熟悉她了。

    总算挨到天明,翎峰吞下一颗护心丸,连忙往城府赶去。粟櫲以及黄蘮蒘已经带着大量部员在城府中等候,颜异也集结了孔城的安防军,正等待着李翎峰过来。粟櫲一见李翎峰的疲态,顿时嘟着嘴小声嘀咕道:“又和舒怀去通宵放肆了呗,反正我就是个不正经的女子,哪里能让你看得起。”李翎峰却是面色凝重,没有注意到粟櫲的神情。只见他手里捏着一张纸,道:“我在路上收到了帝都方面的飞鸽传书,昨晚圣上的手令传到了长安军,已令各部准备围剿销轮教,现就待我等去与亲会现场查清销轮教的各位教徒,包括其教主秦玉鲸,长安军就会立即出动配合我等拿下销轮教众徒。”颜异眉头紧锁,道:“据传昨天清晨销轮教教主秦玉鲸率众行刺启国太子曽明锋,惹得圣上大怒,这才连夜传令长安军行动,也算是给启国一个交代。”

    李翎峰道:“启国不过一个边陲小国,何足挂齿。圣上之所以大发雷霆,那是因为铺子中还有涅国皇帝马钟武,如果他有意见,那唐赋明必然跟着起哄,这两个大国的脾性可不是闹着玩的。”粟櫲这下知了大概情况,道:“玉华,我记得当初梦华给了孊一份锦囊,现在是时候了。”李翎峰点头,展开了锦囊,只见写着几字:人者则可治人。接着,他又道:“飞鸽到时我便展开了锦囊,已有一计。”随后,众人议论纷纷。

    朝阳在鸡鸣声中渐渐高升,除了忙着日例的市集,百姓们也期盼着去犄山的与亲会凑个热闹。而城外的犄山更是人潮攒动,犄山怕派的弟子们已经早早在山脚下安排好了擂台、酒桌等,正迎候各路来访宾客,最先来的是冤狂门掌门刘丹伦,此人身形壮硕,出手狠辣,人称“暗色圣尊”,但见他对招待的弟子递出请柬,便径直入内。

    接着,两名女子结伴而行,左边的是信诚派掌门戴忧怜,右边是破生派掌门陈丰珊。随后,是万豆铺铺主王辛辰、泓海派掌门肖摩诃。这时,人群中一阵惊呼,迎面走来一名高大帅气的男子,引得犄山派的女弟子们面露花痴。这人正是南方离门的新门主李尹舰,人称“仁渊修罗”。离门地处南方,原本就是大派,因此李尹舰的名声在场诸人无人不晓。王辛辰于是面露妒忌,很是不屑。此时刘寂殇已经和刘寻蠥一同来到了会场外围,见到李尹舰风度翩翩的模样,又见到王辛辰一脸的不悦,笑道:“看来不止我们想要,也有人不满这云艳公子呢,这下计划就轻松多了。”刘寻蠥却道:“你倒是轻松,那小公主不见了,你居然不着急?”刘寂殇道:“急也没用,孔城那么大,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再说,安琳身上并无盘缠,她若是自己,根本不可能走远,况且星龙组照样在对与亲会打心思,我清晨潜入了城府,未见安琳身影,想必是有外面的人在作祟。这人必然是也知晓了安琳的公主的身份,并且武艺高强,否则难以说动安琳,毕竟安琳必然想到了我们会去找她,这人看来很棘手啊,处理不好会影响我们整盘的计划。”刘寻蠥道:“你说这些我懂,不过文曛昨日想要对唐赋康下毒,若是星龙组追查过来,怕是不好办。”刘寂殇道:“事到如今,只能相信她的易容术可以瞒天过海了。除此之外,能有他法?”

    正在说时,朝夕寨寨主张雨辛及妖岚派掌门邓新承已经就位,二人与二刘还算熟络,也打了招呼。刘寂殇耸耸肩,打算跟着进去,就听一阵女声传来,道:“二位,别来无恙啊。”来人是一名青衣女子,长相可爱,身材小巧。刘寻蠥不禁笑道:“文曛,刚才才和你静安(刘寂殇之字兄说你,真是说谁谁到。”这青衣打扮、小姑娘模样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西方长庆门掌门潘曜灵,字文曛,由于擅长咒法和易容,且修了魔道,因此江湖人称“青衫魔人”。看着人畜无害,实则用功狠毒,杀人于无形中。潘曜灵一听刘寂殇说自己,当即甜甜一笑,道:“静安哥哥好坏,总是在背后说人家。”刘寂殇只是讪讪一笑,他太清楚潘曜灵了,才不会被表面所迷惑。

    潘曜灵递上请柬,道:“我要快点进去,今天子舲(李尹舰之字公子也在,我才来的。”二刘对视一眼,没有说话,潘曜灵对李尹舰的那份纯真的心思,他们是知之甚多的,想来这也是她堕入魔道后唯一一丝纯洁的情思了。二刘各自想着,也进了场中。而他们之后,进来一名长相及其丑陋的纨绔子弟,身边跟着一名身着紫袍的蒙面女子。这男子就是北方诺可乌无泪山庄的少庄主刘萧明,人称“涵虚公子”,其父刘枫就是如今刘家的说话人,是前朝摩斯的一品公爵,卢斗士起兵时因为识时务,故而受到大量封赏,不过卢斗士本人疑心极重,在银家被清算后,陈家家主陈应铭自动退出了朝政,开始经商,于是朝中便是苏家与刘家争雄。只是苏家家主苏禄抢先一步,送上了自己的妹妹苏凝,成了如今皇贵妃,卢斗士自然偏向大舅子,于是疏远了刘枫,只给闲职了事。不过刘枫经商天赋极高,无泪山庄很快成为全国闻名的大商庄,商业线路遍及各行各业,加上刘家原本的人脉,可谓是黑白两道通吃,还和封、涅、钟梁等大国政府有密切来往,就连卢斗士现在也是不敢轻易动他。因此,刘萧明可谓是锦衣玉食,每日就游手好闲,勾搭青楼女子,已毫无大家公子的端庄相。近来民间风传的预备豪掷千金为伽兰吟花楼花魁雪莹赎身,更是将他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众人现在都在好奇现在在他身边的那名女子身份如何。

    在众人议论的时候,刘寂殇推了推刘寻蠥,道:“李隆金也来了。”说时,就见一名长相极其阴柔的男子,身披深蓝色斗篷,显得有些瘆人。这人正是东方青棱派掌门李隆金,人称“笑面阴魂”。紧随其后的是三名女子,分别是孕育山大当家王婴,二当家朱乱,三当家李斤。其实要论名气或实力,这孕育山根本排不上号,也就是地处南方,黄嫚嫋才顺手请过来凑个热闹。看了看会场里面,外面的安琳有些忐忑,对宋宁道:“姐姐,这样真的没事吗?”宋宁道:“没事,我可是为你精心易了容的,再说凭姐姐的武艺,那里面没什么人斗得过我,就算黄嫚嫋来我也是不落下风的。”于是二人拿着当初犄山派送到玉笙阁的请柬,混了进去。在她们后面,沉默寡言的“扶正君子”覃令安也进入了会场,基本上邀请的人都已落座,除了昨日出事的张霆骉,还有销轮教教主秦玉鲸以及洛莲教教主刘阡陌。

    接着,一名犄山派的弟子高声道:“掌门到!”只见一名身穿碧蓝袍子的女子大踏步上了主座,显得飒气逼人,正是犄山派掌门黄嫚嫋。安琳往二刘的方向瞥去,果然这两人皆是眼露柔情,看来不止刘寂殇对黄嫚嫋暗怀心思,他身边的刘寻蠥也是如此。尽管与刘寻蠥不相识,但安琳也从宋宁那里听来了一些有关的消息,这两人明明算是情敌,这下又显得亲分,其可怪也欤?正想着,黄嫚嫋已经道:“各位,欢迎来参加本派的与亲会,鄙人才疏学浅,也没什么要多说的,那大家就开始吧。”底下的潘曜灵这时笑嘻嘻道:“二位,看来玉华不在,师姐也不想展露才华了呢。”而二刘则是面色铁青。黄嫚嫋话音刚落,一阵清冷的女声响起,道:“呦,师姐,你送请柬来落霓山,却不等我,太不厚道。”来人一袭白袍,寒气逼人。她一出现,举座皆惊。众人议论纷纷,道:“雪花仙人,她居然出山了!”原来此人就是在江湖上与玉笙阁阁主岐章同为新一代绝代双骄的“雪花仙人”蔡曮曭,玉辰峰虚空仙人的关门弟子,如今虚乌道第一话事人。在如今人道与魔道盛行的江湖上,他是奇营三大仙人弟子中唯一一个依旧修习仙道的,是整个奇营的传奇。

    蔡曮曭对着黄嫚嫋微微施礼,便直接入了座,在座其余人根本没有她看入眼的。安琳觉得她浑身冰冷,忍不住往她那瞥了一眼,却发现她居然也在看自己,双目对视,蔡曮曭不禁一笑,转过头去。安琳正疑惑时,一阵妩媚的声音传来,道:“抱歉了,黄掌门,去准备礼物耽搁了,实在不好意思。”映眼的是一名身材曼妙,长相妖媚的女子,身后的侍从推来几辆车,从晃动而出的声音隐约判断,那是满载的金银细软。宋宁这时笑道:“告诉你,这人和她们会长都是封国染影台的深红通缉犯,她们和唐赋明之间的恩怨足够写书了,我只能说唐赋明是真的铁石心肠,回头我和你分享一下,这还是我师姐告诉我的。”原来这人是北方镇羽会的二长老岑嫣瑰,字嫚婷,受邀代表会长陈梦清来参加与亲会。不过,镇羽会只是个新生门派,比一众老牌门派还要晚到,令在座诸人十分不爽。黄嫚嫋却是大手一挥,示意她入座,命人收了来礼,并未追究。而没人注意的是,刘萧明身边的那名女子却是面露喜色,唤来一名随从,小声嘱咐道:“飞鸽到伽兰告诉师父,鱼儿上钩了。另外,钦安姐姐想来也已经准备动手了,让她今晚别做完戏不知道回来。”随从下去,那女子又笑盈盈地对刘萧明道:“感谢公子了,让我一下见到这么多武林传奇人物。”刘萧明却无心去说这些,只是道:“我们说好的,你可不能食言,否则父亲定然怪罪。”女子淡淡道:“放心公子,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的,目前我们就是要好好享受这与亲会,毕竟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不是吗?”刘萧明点点头,没有说话。与亲会也终于开始。

    鸿城。连着几天探查,李玮国倒是摸清了鸿城内部的构造,只是公主毫无踪迹。鸿城原本是一处摩斯帝国用以与东岚尼卡帝国对峙的军事营垒,修在半山腰处,十分艰险,易守难攻。后来白银货币化,与西方的贸易量也成倍增加,士绅阶层崛起,从中谋取暴利,导致摩斯的国库连年亏空,到了摩斯皇帝巴卜易多三世时,帝国已无力负担东境绵延数千里的防线的维护成本,因而逐渐裁撤军队,这处营垒因而被当时初入江湖的鸿城七妖占据,成为了他们为非作歹的根据地,武装割据以对抗朝廷。

    李玮国却没心思去缅怀历史,当然他也确实不知道,书读少了是怪不了他的。这天眼看就要动手,他连忙去准备自己的百兽战团。王庆熉、邓子陵、李从念三人已经带着部员以及机关人在外围的山区布防下来,静等号令。李玮国提着降魂杖,在城中转了两圈。这里就是一个人间地狱,街上都是干活的男性,堆砌城墙、烧柴做饭、下地干活等都是男子所为,旁边有大量的鸿城亲随持这兵器看管,在广场的中央有一处空地,那是鸿城专门留给外来的商人聚集贸易用的。虽然鸿城臭名昭著,但鸿城毕竟地处偏远,七妖又是贪恋奇玩珍宝之徒,因此故意放出声音愿意高价收购市面上的玩物,于是有许多贪财的亡命之徒开始向此地输送货物,而这七妖却是老实,做生意的时候本本分分,从不赊账,也不干杀人回头取财物的勾当,得到了不少好评。加上原本很多货物在正规市面上难以流通,受到严密监管,这些贩子于是专门开通了来往鸿城得线路,还有人在其中充当买办谋取差价,再加上鸿城与逍遥殿驻扎的波铎一样,是三不管的灰色地带。久而久之,鸿城俨然成为了一处无所不有的黑市,里面火器兵甲泛滥,而西方发现方涯新大陆后,烟草、毒品随之而来,东岚、奇营、维琉、中亭、方涯乃至人迹罕至被成为诅咒之地的鬼方大陆,都有惟利是图的亡命之徒前往搜罗奇珍异宝。而鸿城除了在初期进行大规模劫掠外,几乎都是各路人主动送上美女金钱,在这个法外之地逍遥。这也是卢国朝廷难以快速清除鸿城和逍遥殿的原因所在。

    想到这,李玮国已经明白,近几日送出去的美女们只怕也已是彻底沦为了鸿城七妖的玩物。不过,他却发现了来自东岚的筒铳,这就足够安一个鸿城私通东岚诸国,居心不轨的罪名,有了理由直接强行破城。待到正午时分,集市上开始人山人海。李玮国见状,从袖中拿出骨哨,一声哨响划然而至,伴随锐利的哨响,几十条毒蛇从他携带的木桶中冲出,逢人就咬。那些来贩卖的亡命之徒却也不是好惹的,一些人翻山越岭,途经哪里没有毒虫猛兽,当下拿起工具开始捉蛇,一些人一见这些五彩斑斓的毒蛇,已经在盘算专卖的价钱了。不过,尽管大家似乎不算慌张,但毕竟骚乱,周围的卫兵很快围了过来维持秩序。李玮国抓住时机,一发响炮升空,城外李从念见了,一招手,几十名部员带着机关人展开飞行羽翼,滑翔向七妖居住的宫堡袭去。

    邓子陵吹响玉笛,向长宁军传达信号。张童胭一声令下,数万等候多时的长宁军士兵开始猛攻鸿城南门。卫兵们急忙抵抗,用筒铳射击。李玮国一听筒铳的声音,不禁笑了,这玩意可是东岚的独有,鸿城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装备,这下更加坐实了私通东岚的罪名。但没时间思考太多,李玮国又是一声哨响,几只黑豹从大木桶中冲出,掩护他向宫堡逼去。李从念瞥了一眼李玮国,带着机关人也拼杀进去,一柄死司剑染满鲜血,鸿城的卫兵无人敢拦。李从念一展轻功,飘过吊桥,向里逼去。两名衣彩斑斓的男子拦在宫堡门口,左边是“烟花鬼使”周锦潒,左边是“暮光鬼使”周锦鸂。李从念只是付诸一笑,对李玮国道:“缘华,你先进去,我掩护。”李玮国应了一声,骑上一头黑豹,挥杖冲入。李从念掷出几道飞刃,对二周道:“我乃大内星龙组万象部行手李从念,抱歉了,今日二位的项上人头,我要定了。”话落,死司凭血剑出鞘,从念右手握之,上下翻飞。

    周锦鸂见招拆招,手中阔刀也翻舞不止。李从念这边一招“鬼哭狼嚎”,剑锋朝下,挡下周锦潒重尺,便接一招“陌上浮屠”,直接翻搅剑锋至周锦鸂阔刀把柄处,顺势连挑带刺,先划开其右腕,随后剑锋一指,刺中其右肩。周锦潒感觉被戏耍,气急败坏,玄重尺急急攻来。李从念甩开飞刃,踏步再逼周锦鸂,后者阔刀拼力相抵,仍然被李从念一招“鬼斧神工”骗开防守。李从念先是三剑往上晃动,接着三剑直接攻到下盘,瞬间削断了周锦鸂双腿。接着清扬几片飞刃,送这老妖上了路。如此顺利,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脑海中不禁晃过了临行前诸葛鸿缈对他说的,鸿城七妖在每岁的秋冬两季体法开始虚弱,而春夏渐强,此谓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是也。尽管七妖作恶多端,但功法本身传与禽兽功,故而极受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之律所缚,而秋分之日就是七妖功法内力由收转藏之是始,正是较混乱时,此时来寻事,必有所成。果然,算好今日秋分,星龙组前来,确实顺利许多。先前自己瞧不上那颗通明珠,现在倒是证明自己肤浅了。

    望着周锦潒,李从念笑道:“老妖,现在不是摩斯当政了,大卢帝国阿特兰希诺王朝誓要为百姓除妖。”周锦潒见兄弟惨死,心中勃然大怒,一拍手,吊桥后方出来几十名手握筒铳的鸿城卫兵,将李从念退路阻断。李从念笑道:“不错啊老妖,为了防我们星龙组,都不惜去东岚请援了。”周锦潒更不答话,直接命令卫兵开枪。李从念嘴角一扬,直接凌空一跃,袍中飞出利刃,打法了排头的几名卫兵。随即,凭血剑一用“鬼使神差”,剑锋声东击西,先指一人面颊,转而直袭另一人膝股。如此周复,只是见到李从念单方面乱杀。筒铳一但被近身,则毫无威力,很快,几十个头颅在李从念脚边堆起。周锦潒吓到腿软,且不说这日是自己功力调整之日,就是自己弟兄春夏功法全盛时,也未必是眼前这个死司狂圣的对手,这青苍仙人的弟子果然了得。这时手也跟着发抖,玄重尺也拿不稳。李从念微微一笑,缓缓上前,轻轻一招“群魔乱舞”,剑锋聚力直接挑开玄重尺,将其抛飞。旋即再接一招“神鬼无念”,数十下劈砍,将玄重尺在空中变为了碎片。周锦潒拔腿要跑,李从念一展轻功追上,又是一招“四鬼争尊”,连穿四下,烟花鬼使就此咽气。

    里面李玮国手持檀木降魂杖,辗转腾挪,只一招“魂不守舍”,杖端忽然下翻,直接推开一众鸿城卫兵。接着,骨哨唤出四只猎貂,扔出一只安琳戴过的花束,猎貂嗅过,急行而去。李玮国执杖而立,趁空隙吞下一颗护心丸,旋即踏步追向了鸿城城主周锦涛的主房。主房门口忽然闪出一道人影,正是“销魂鬼使”周锦潾,只见他手中握一支多管筒铳,直接射来。李玮国连忙闪躲,门外李从念也已赶至。玮国连忙道:“妙华,猎貂已经寻遍了宫堡,没有公主的踪迹。”李从念应道:“鸿城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将主力提前放在了城外,适才信鸽飞报,外围策应的长宁军被突袭乱了阵脚,西山上埋伏的部员也被包围,失去了联系。”李玮国眉头紧皱,道:“所以,我们现在后路是断了。”李从念答道:“目前城内只有几十名万象捕风二部的部员,只能设法先突出去。”然而,房门口的周锦潾大声一笑,道:“星龙组,你们可以说遗言了!”说完,宫堡大门忽然关上,门口出现了几百名筒铳手,而李从念与李玮国只有两个人。

    孔城。数十名诛魂部部员押送着一辆囚车,往闹市边的刑场赶去。周边跟着许多捕风部的部员,不停派发着一些传单。无数孔城百姓争赶着围观,囚车行进艰难。很快,孔城人尽皆知,官府将对犯人张霆骉进行公开处斩。或许只凭一起事件不足以处斩,但李翎峰在这两天直接把先前几年时间内地方州府汇报的、民间百姓控诉的、捕风部秘密追踪的所有情报全部拿了出来,足够镇法司判下死刑了。百姓们其实早就不满张霆骉和他的九骠派了,这个门派自从摩斯末年就趁火打劫,经常打着对抗腐败朝廷的名义打家劫舍,强抢民女,孔城附近的百姓对此怨声载道。后来新朝建立,卢斗士为了稳定局势,于是对这些门派既往不咎,采取怀柔政策,哪知这张霆骉得了便宜还卖乖,得寸进尺,越发胡作非为,李翎峰这次来,就是受了密令铲除九骠派势力,即使没有秋水斋的事,他对除掉九骠派也是势在必得。张霆骉在囚车中默不作声,眼神却始终在游荡。

    李翎峰来到了秋水斋的顶楼,目视着囚车的行踪。猛然,周边人群中窜出数十名黑衣人,手中强弩直射而出,接着就是直冲囚车。护送的部员,们似乎早有准备,闪至一旁,根本不管囚车。黑衣人们打开囚车,递上了张霆骉的竹棒。这时,一道白影飘闪而至,剑芒晃动,黑衣人们用于蒙面的面罩纷纷掉落。一名姿态婀娜的女子缓缓现出身形,正是舒怀。李翎峰见到舒怀,眼神稍微闪动一下,才回过神,道:“诸位,我星龙组立组至今,于苍生兢兢业业,不料这江湖中总有些门派与朝廷作对,挑战圣上权威。这九骠派掌门目无尊法,几日前在秋水斋调戏民女,为我星龙组所擒获。加上先前所犯诸多罪孽,因此今日押赴闹市准备处斩,以儆效尤。不想贼人胆大包天,竟在此劫囚车,这位便是九骠派大弟子关铃!”

    百姓们纷纷往黑衣人方向望去,一些人果然认出了关铃,毕竟平日里这关铃跟着张霆骉为非作歹,也算是孔城百姓的老熟人了。民众们群情激愤,纷纷指责九骠派的过失,道:“这的确是关铃,和他师父一样好色!”张霆骉见状,知道不宜久留,于是一招手,带着手下弟子们便跑。舒怀妖艳一笑,一挥手,另一边闪出一名黑肤男子,只听他大喊道:“星龙组捕风部一分组组长李耀荣在此,贼人休得猖狂!”李翎峰嘴角一扬,手中信鸽立即飞出。接着,他唤来一名部员,道:“去通知诡人组,到犄山汇合。”说罢,他拎起桃花剑,领着其余部员往犄山而去。舒怀一见,也带人跟上。这边李耀荣正追张霆骉,殊不知危险已临。

    与亲会已经如常举行了,并没有因为蔡曮曭的到来而显得异常。这边刘萧明率先举杯,道:“今年的与亲会可是不寻常,正好与开国庆典撞日了。虽然阅兵往后延期了,但是庆典却是未变。家父带着公爵的称号和身份,去参加朝廷的庆典,我就以无泪山庄少庄主的身份,来加入这犄山派的与亲会,今日能目睹雪花仙人的风采英姿,真是幸甚,萧明这边就先敬一杯。”说完,便向蔡曮曭举起了金爵。黄嫚嫋于是也说了些常规的致辞,座中的各位掌门以及座后的弟子们纷纷开始了宴饮。这时,一名弟子在黄嫚嫋耳边低语几句,后者脸色有了不易察觉的变化。紧接着,一阵女声道:“在下星龙组特殊执行组组长舒怀,各位,孔城里出了些状况,抱歉扰了雅兴,请配合调查。”她这时已经在外身披上了一袭朱袍,一张柔媚的面孔配上一副妖娆的身躯,绝美,又令人陶醉,也无怪在“金刚”“罗刹”“天王”等等称号盛行的江湖之上,独独她被称为“媚骨柔魂”。

    刘寂殇对刘寻蠥道:“看来星龙组这次是有备而来,就是要在与亲会上生事,现在张霆骉又是个好借口,他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刘寻蠥看了一眼旁座望着李尹舰不住傻笑的潘曜灵,顿时感到头大,于是回道:“看文曛这个样子,我是不指望等下她会出太多力。”而宋宁一见这架势,悄声对安琳道:“等下我们趁乱突围,你一定跟紧我。不过,要是实在不行,你就留在原地,直接说身份,就当来孔城旅行一场,准备回家。”虽然声音极小,但正痴痴看着李尹舰玉容的潘曜灵忽然收回神色,对刘寂殇道:“看来你那位小公主没有走远啊,现在又回来了,只是她身边那人攻法不弱,很有岐章的气息,你们还是小心点。”刘寻蠥道:“这样就棘手了,我看还是不要妄动,看看她们打算怎么行动,再做打算。”刘寂殇只是小声应了,没有回答。

    正说着,粟櫲和李翎峰带着大量部员赶到,伴着颜异亲领的各路城府军,已将犄山的与亲会会场团团围住,各个山口甚至还有的机关人。黄嫚嫋镇定自若,道:“玉华执印,嫣华执印,安华组长,犄山派素来遵守朝廷律法,从无害民之为,今日按例启动与亲会,也一切为正当之为,不知星龙组如此兴师动众,所来是为何事?”李翎峰正色道:“两日前,销轮教潜入帝都,妄图刺杀启国太子曽明锋,以期扰乱庆典,实乃罪大恶极。而贵派依旧邀请秦玉鲸列席,故星龙组及孔城城府有权依法依规对犄山派及所有列席参加与亲会的门派进行调查审讯。”粟櫲续道:“同时,今日原本依律要对罪人张霆骉进行公开处斩,但九骠派众徒目无国法,晶进行劫车,扰乱执法。如今整个九骠派已经被列为重点通缉的犯罪组织,诸位与销轮、九骠两派牵扯众多,请随我组回城府接受提审。若有抗命者,将按照法律移交镇法司有关分部接受公开性处理。”

    此话一出,各门派一片哗然,刘丹伦更是大怒道:“你们大内擅弄皇命,不顾律法,一心要处死子奔(张霆骉之字,现在又来这里打断与亲会。不就是老帝仇视我们这些江湖中人,生怕我们乱了他的万里江山,直接来拿人就好了,一天天演戏编理由,不累吗!”李翎峰一声冷笑,回道:“刘丹伦掌门,在下正好要与你说,今日在参与劫囚车的人中,似乎也有你们冤狂门的人。”说罢,左手推出一个徽标,又道:“这是今早打斗中我部部员从一些劫囚车的暴徒身上刮下来的,是你们的典型信物,不管结果如何,现在你们必须随我们回城府一趟。”这时,潘曜灵煽风点火道:“这件事本就是张霆骉的过,九骠派与冤狂门素来交好,谁知道你们私下里有无互通,现在大内依法抓人,丹伦掌门就乖乖去吧,可别让世人都以为我等江湖中人皆是违法乱纪之徒。”

    刘丹伦大怒,道:“你个魔人,不过邪魔外道罢了,欺师灭祖的混账,今日在这装什么正派,不就是添油加醋,免得你暗中对封国云州太守唐赋康下毒的丑事暴露出来!”潘曜灵冷笑几声,道:“外道还是正派,天下人自有定论,江湖会给出答案,你们冤狂门与九骠派相勾结,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你们又敢说吗?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名门正派,却非义而动,背理而行,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刘丹伦气得满脸通红,自己却说不过这伶牙俐齿的青衫魔人,于是恼羞成怒,猛然抽出腰间的换节枪,道:“好你个魔人,在这里大言不惭,颠倒黑白,我今日便偏要替天行道!”说罢,提枪直接冲向潘曜灵。后者也不躲闪,双袖中各出一根短棍,直接招架。刘丹伦伸手拨开枪尖,一招“正气临芒”,连出六枪。潘曜灵则使一招“凭雨听风”,双棍合一,分挡隔击。这时,粟櫲怒喝道:“大胆,大内擒人,岂容尔等在此放肆私斗!”黄嫚嫋也道:“这事本与我犄山派无关,你刘丹伦一听大内拿人,就如此反应,不是做贼心虚却是为何?自己敢做不敢当,却要扯上犄角=山派,你与一些恬不知耻的小派倒是一般!”说话时若有深意地瞥了孕育山三位当家一眼,李斤当场爆发,道:“你黄嫚嫋不就是仗着你师父虚空仙人的名号,组了这犄山派,自己却动了欲念,堕出仙道,至今入不得浮屠,认不了陌生碑,你立这门派良心何安?”

    动情而堕出仙道,是黄嫚嫋半生以来最不愿人提的痛点,这下被李斤抖在在座诸人面前,面色不觉涨红,虽是这般秘史江湖上不乏有人知晓,但如此挑明,还是难受。刘寻蠥见到黄嫚嫋面色铁青,于是拍案而起,道:“文婷(黄嫚嫋之字什么都没说,你个肥得流油之人居然跳出来自己说,看来在你们孕育山众人心中也承认自己是小派。再说,你说文婷只靠师父之名,那当初犄山派初创时的十五日擂战,也不见你们三人出来挑战,这不就是令人贻笑大方。还有,你们时常出入坊市劫掠,孔城周遭哪个小县未遭你们毒手?身为所谓侠者,却恃强凌弱,实在是令武林汗颜。”隔座的宋宁却是幸灾乐祸,对安琳道:“你就等着看吧,这黄嫚嫋看着柔弱多情,实则下手狠辣,人称‘无影人屠’。尽管先前动情堕出了仙道,却也还是人道至尊,更何况有雪花仙人在此坐镇,我看是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安琳却是来了兴致,想到了之前在馄饨铺门口听的话,又问道:“动情?这无影人屠会喜欢谁啊,不会真的是玉华哥哥吧?”宋宁点头,道:“你说对了,就是你的玉华哥哥,你别看她现在飒爽英姿,要是没了旁人,只留她与李翎峰二人,那可是小鸟依人,娇羞的很。”安琳又道:“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莫非也是玉华哥哥这般细腻温柔、刚毅果敢、睿智深沉的?”宋宁撇撇嘴,道:“你看,一说李翎峰,你就把自己毕生所知道的褒义词全用了,我看是你喜欢他吧。姐姐我啊,不喜欢那么完美的,要是能有李翎峰的面孔和身材,却是小有残疾,那便是最好不过,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照料他,他也没办法逃出我的手掌心,去外面沾花惹草了。”安琳一听,脸色立即绯红,自己的小心思被宋宁看得如此透彻,实在不好意思,她只是转头去看场中李翎峰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也是没注意宋宁实则是笑她书读的少,只会适才那几个褒义词。

    眼看刘丹伦和潘曜灵在席间打斗,纠缠不清,李翎峰对舒怀道:“姐,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看看明华(李耀荣之字。”舒怀点头,李翎峰于是一招手,带走了捕风部的部员。粟櫲看着李翎峰对舒怀亲密的称呼,眼中透着隐隐的幽怨。舒怀却是饶有趣味,看着座中的蔡曮曭,自语道:“文晞(蔡曮曭之字,别来无恙啊。”这边,刘丹伦枪法凌厉,已经把潘曜灵节节逼退。刘萧明见状,想要说些什么,身旁的蒙面女子却是目送着李翎峰离开,嘴角含笑地对刘萧明道:“公子,你就别在这时多操闲心了。他们要切磋,就随他们吧。”但刘萧明却是不听,偏道:“丹伦掌门,可否卖本公子一个面子,今日就别生事端了。”但此时刘丹伦早已红了眼,哪里肯理,见刘萧明此时说话,便喝道:“好你个纨绔子弟,本掌门的事也是你管得的?今日就顺手除了你,让你陪那魔人去!”原是无心的一句气话,在萧明听来却是刺耳,半天没有反应,一旁蒙面女子确是不住地笑。这时,刘丹伦身躯一震,一招“破云落日”,伸枪就刺。刘家的家仆周鲲连忙上前抵挡,同时喊道:“公子快走!”刘丹伦一运内力,将周鲲震飞,后者吐血不止。这时,邻座的蒙面女子却是不慌不忙,手中莲花剑带鞘而击,拦腰截住刘丹伦换节枪,左手玉刃趁势削下,逼开刘丹伦握枪之指,同时右手翻转莲花剑,剑鞘两侧的小倒钩直接挂住枪身,顺势持剑出鞘,明晃晃的莲花剑在艳阳下闪耀无比。

    这时蔡曮曭不禁一怔,这柄剑一眼看去,制法精良无比,用铁也是上品,显然造价不菲,她不禁对这女子的来历开始感兴趣。而刘丹伦却不关注这些,只是举枪就刺,哪知女子只是半动剑锋,玉刃却是擦着剑把顺换节枪枪身划下,又逼刘丹伦手位,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这下女子显然是为了弥补兵器较短的劣势,直接贴身近打,这下长枪失了优势,反显得笨重。不过,这毕竟是换节枪,刘丹伦换手避开玉刃偷袭,左手扭动枪上按钮,枪体顿时收短,同时他左脚做垫,右脚直接去踹,顶开女子身位,再接一招“正气临芒”回击,刺出六枪。但女子招架得当,几剑就化解了攻势,蔡曮曭见她招式多用绞杀,夺人攻势时反回伤血,这摆明就是当初临天教主击败流云老祖时决定性的招式——夺影五剑,可是冥海仙人已经故去,这女子莫非是唐赋明三人中的徒弟?还是摘星老怪的人?原来,当初临天教主便是东岚武林上一位跨时代的人物,他一改先前东岚传统武林中不涉政事为重的教条,强调入世出世同等重要,奉行古训“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他的教派不是简单习武,而是教习权谋之术、医学之术、战阵之术等等,他本身就是个杂糅百家之长的奇才,其弟子冥海仙人更是纵横江湖,无人能敌。不过其二弟子,却是最终心术不正,堕了邪道,不被人看好,这就是摘星老怪。而摘星老怪的弟子就是林继德与高崇煜。所幸摘星老怪后来幡然醒悟,改悟回来,其弟子二人也未坠入魔道,终于引来麒麟、玄武二神剑。而这夺影五剑,基本上是唐赋明无人皆会的招式,因此蔡曮曭一时难以辨出究竟女子师从何人。

    潘曜灵见刘萧明成功帮自己转移了矛头,于是对着座中众人一笑,飞身上了一处高台,解下了背上玉筝,邪魅一笑。刘寂殇这时对刘寻蠥道:“看来我们的文曛小姐要奏幻曲了。”果然,一瞬间,会场中便传来一阵美妙的筝声,台下功力稍浅的人当即陷入昏迷,为有者也纷纷捂住了胸口。李隆金道:“糟了,这魔人在会场周围放了符咒。”这潘曜灵最善使用咒术,而江湖上的咒术无外乎三种,一种是直接出口的咒语,这种咒语往往效力较低,没有过大的杀伤;第二种就是历史上皇亲国戚最爱的巫蛊,即拿小木人诅咒,但实际效力依旧不高,阵仗却是很大;第三种也就是现在潘曜灵所用,在事先选好的地方暗中贴上符咒,符咒可以达到的效力取决于施咒者本身的功力及在咒场形成后运气灌输的内劲,可以对入场受术者造成不同类型的诅咒,这取决于施咒者后来口中所念。潘曜灵却是独树一帜,在咒法上进行了琢磨,以内力藏于筝声之中,筝声飘动,再混以诅咒念想,可以在大范围内对一切入了诅咒场之人进行诅咒,效果远超以上三者。看着混乱的各门派,舒怀一拍手,身边闪出数人,只听她道:“去吧,该你们诡人组上场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这边李翎峰飘闪而至,就见李耀荣已经身负重伤。张霆骉身边还有一位蒙面女子,尽管不见面孔,但翎峰洞察力极强凭那女子手中双刀便约略猜出其身份,正是洛莲教教主、江湖人称“追魂刀客”的刘阡陌无疑。显然洛莲教潜藏已久,今日特意来助九骠派。李耀荣明显不是二人对手,现下已是身负重伤,倒地不起。在他身旁有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手中是一把琉璃玉锦千机伞。这千机伞的造价可非一般人负担的起,这女子看来不简单。翎峰如是想。

    未及多想,他已经飘至几人面前。张霆骉见了李翎峰,笑道:“玉华执印,过来捞人了?上一次我本没打算动手,不想遭了尔等的暗算,今日我整装待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棒法。”李翎峰暗自觉得好笑,这般人真是不要脸,明明当初是他先动的手,现在反咬一口,真是有意思。想着,他于是反唇相讥道:“张掌门,你怕是平日里青楼呆久了,以至于垮了身体。”张霆骉右手紧握青竹棒,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什么。突然,一名青衣女子从魔轮上降下,正是销轮教教主秦玉鲸。李翎峰又笑道:“魔轮就是魔轮,这才一日就从伽兰到了孔城。”刘阡陌这时道:“玉华执印,今日你要么放我等离去,否则我不介意让捕风部换一个执印。”李翎峰却是笑道:“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一拍手,潜伏的城府军和机关人顿时出现,将坊市团团围住。李翎峰只看着眼前的场景,毕竟志在必得,却没看见在提到用魔轮往返伽兰与孔城时秦玉鲸眼中闪过的困惑,也不曾注意到起初的蒙面女子已经带着李耀荣消失不见了。此时桃花剑出鞘,飒爽英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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